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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裴元愷和裴雲青,後來再沒找過他,對那件事似乎就此心照不宣。

  因而在後續的時間裡, 沈辭在滄州的日子可謂風平浪靜, 一心一意帶著三千營實戰演練,從與北狄人的對戰中揚長避短,改進戰術, 不出戰的時候就在營中加緊訓練, 成效還是看得到的,就連裴元愷在他們要走時都說三千營的騎兵應有太.祖時的風範了。

  但沈辭還是吊著一顆心,依憑前世的經驗, 直覺裴家不會就這麼放過他,只是直到他們啟程了,裴元愷和裴雲青都沒再來找過他,踐行時還神色如常的。

  事實也果然如此,三千營走出去還沒一個時辰,仍在滄州地界之中時,只見一人騎著快馬奔過來,追上他們,向沈辭行了一禮,遞過去一封信道:「小人是大少爺的親兵,大少爺有些話要帶給沈將軍,都在信里了。」

  沈辭的雙眼冷若冰霜,拿過那封信快速掃了一眼,再看向那名親兵時眼中都有了殺意,將那封信揉成一團扔到地上,對裘鳴說道:「你們繼續往前走,去鍾州等我。」

  說罷扯著韁繩調轉了馬頭,無視裘鳴的呼喚,揚鞭策馬狂奔,朝著他們來時的方向而去。

  那名親兵也一言不發地跟了上去,留下懵然的數千軍士不知所措。

  趙柯沒想到都要回京了還能出事,一臉無奈,卻又擔心不已,上前來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裘鳴跳下馬去撿被沈辭丟掉的紙團,展開來看了一眼,怒道:「裴家怎麼這麼不要臉!他們把沈將軍的師父師娘帶走了,沈將軍應該是去裴家府上了。」

  「不行,不能讓沈將軍一個人去,這副模樣萬一在裴家打起來怎麼辦?」趙柯一想起沈辭離開時的表情就後怕,那眼神就是像去打人的,還是要出人命的那種,「你派幾個人跟著我去,其他人你帶著去鍾州。」

  裘鳴應下,挑了一列騎兵與趙柯一同回頭。

  策馬狂奔的沈辭只覺自己怒到氣血上涌,呼吸有些紊亂,疾速跑馬時差點岔了氣,伏在馬上咳了好一會才緩過來,而後繼續狂奔,那名親兵一直在追他,卻一直沒追上。

  他猜到這事沒這麼簡單就結束,但沒想到裴家這麼快就等不住了,前世這件事他和裴家扯了有近一年,這一世想來是滄州退戰後謝如琢態度太過強硬,置裴家於孤立無援的地位也比前世更早,因而裴家不得不抓緊時間緩和與朝廷的關係。

  裴家看他是鐵板一塊,從他這裡下手是沒什麼可能了,於是這就打起了他師父師娘的主意,把人扣在家裡估摸著是想要挾他,這簡直是要逼著他認祖歸宗,想想也是荒唐可笑。

  回頭時只花了半個多時辰沈辭就衝到了裴家門前,上一次他來裴家也是前世的事了,按這一世的時間算,上一次則是十四歲那年和裴雲景來的。

  裴家是典型的高門大戶,門口兩座石獅子雄姿威武,沈辭在台階下頓了頓,想著當年他的母親也許就是抱著他跪在這裡,寒風呼嘯,行人寥寥,母親從哀傷到絕望,因病重而蒼白的臉上滾落滴滴淚水,裴家的大門卻始終緊閉著,門口的護衛冷漠而輕蔑,就像看著兩隻在爛泥里的螻蟻。

  沈辭眼中充血,刷地抽出刀,幾步跨上台階,門口的護衛根本來不及攔他,就被他撞門而入,府中瞬時跑來幾十個護衛和親兵,沈辭當作沒看見,提著刀只顧往前走,他不信六年後,這些人還敢在他身上砍十幾道刀口。

  府里裴雲青和裴雲景一起走出來,看到他這副樣子都被嚇得下意識退了一步。

  護衛和親兵確實不敢動手,今非昔比,沈辭現在官至從三品,是皇帝最信任的武將,裴家還上趕著想認回他,縱使他一副想要殺人的模樣闖進來,誰又敢傷他一根汗毛?

  裴雲青揮手示意那些人收起兵刃退開,和顏悅色道:「沈將軍,有話好好說,別動粗。」

  「我師父師娘在哪裡?」沈辭提著刀往前走了兩步,「我也不想動手,你們別逼我。」

  裴雲青抬手做了個安撫的手勢,道:「沈將軍放心,你師父師娘沒事,我們肯定不會對他們怎麼樣,只是因為沈將軍不願與我們說話,我們才出此下策。」

  「我不想聽廢話。」沈辭走上前推開他,掃視了一眼府中的布局,看出裴元愷的屋子應該在後面,便沿著迴廊穿行,路上有人要攔,他也不管,自顧自走過去,怒斥道,「滾!」

  越來越多人的聚攏過來,不知要攔不攔,裴雲景在身後沉穩道:「帶他去見父親,把刀都收起來。」

  沈辭回頭淡淡瞥一眼裴雲景,也把刀收回了鞘中,跟著那些人去了裴元愷的屋子前,沒等親兵在門口稟報一聲,他就一腳踹開了屋門,冷冷盯住裴元愷,道:「我師父師娘在哪?」

  屋裡有幾個老者,看著像是族中長輩,不過沈辭也不認識,並且沒興趣認識,只盯著裴元愷。

  「他們很好,裴家以上賓待之。」裴元愷今日也和顏悅色的,甚至還帶著笑,不過沈辭看著噁心至極就是了,他對沈辭粗暴的闖入毫無生氣之意,「有些話我們應該坐下來好好聊聊?」看沈辭沒什麼反應,他又指了指屋裡的幾個人,「小辭,這些都是族中有聲望的長輩,他們也都很想見你。」

  沈辭忍住反胃的嘔吐感,右手握成拳才沒想著去拔刀,骨節嘎吱作響,眼中的怒火更旺了,咬牙道:「我再說一遍,我師父師娘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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