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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辭很給面子地順著他:「我嫁。」

  扎布蘇看看謝如琢,又看看沈辭,「嘖」了一聲,道:「難道你們的位置不是我想的那樣?」

  謝如琢被沈辭逗一句都要臉紅,被外人提起這麼難以啟齒的事更是整張臉瞬間紅透,心裡有點不服氣地想道:身為君主,我就一點都不像上面那個?

  深受打擊的謝如琢不想再和異族朋友探討皇帝和他的將軍誰才是上面那個的問題,拉上沈辭趕緊走向留給他們的那匹馬——被風沙嚇了一次,沈辭再也不敢讓謝如琢單獨騎一匹馬。

  扎布蘇看破不說破,給大虞皇帝留下最後一點面子。

  「送我們一程就好,別離滄州太近。」謝如琢知道扎布蘇是怕他們路上碰到伊勒德的人有麻煩,才派人送他們,「萬一伊勒德知道大虞的皇帝來過,豈不是害了你。」

  扎布蘇答應了送一程就讓人回來,但對謝如琢的擔憂還是寬慰道:「陛下放心,我還不至於擺不平這點事。」他上前以漢人的禮節告別,「祝陛下得償夙願,下回可以去江南找你。」

  謝如琢回禮:「也祝四王子得償夙願,謝謝你的招待,還有你的錢。」

  扎布蘇不想再聽到錢這個字了,揮手道:「慢走。」

  朝陽將金光灑向了早晨從睡夢中甦醒的兀良哈部,女人們結伴拿著水壺去河邊汲水,牧羊人唱著歌趕著羊走去水草豐美的地方,從軍的男人三五成群去軍營里操練,每一座布爾閣里都熱鬧了起來,飄出羊奶和紅蒿茶的味道。

  蒼鷹長嘯盤旋,引著他們策馬往南走,告別蒼翠的草原,奔向堅固的城郭。

  謝如琢安靜地窩在沈辭身前,不知是不是身前身後的畫面都太過安逸美麗,他沒有理由地就確信這一世他和沈辭會有很長很長的日子,他們會像現在這樣一起騎馬去江南,去很多他從來沒有去過的地方,他們會彌補前世分別的二十年,之後剩下的所有年月也都會陪在彼此身邊。

  所有的遺憾都會像天邊的流雲一樣飛逝遠去,留下的是無盡的期盼。

  感受到謝如琢突然間握住了自己的手,沈辭問道:「怎麼了?」

  謝如琢搖頭:「沒什麼,就是開心,在想以後我們是不是也是這樣一起去江南。」

  沈辭的唇貼在他耳邊,回應道:「會比現在更開心。」

  「忽然覺得回去也是件美妙的事。」謝如琢發現自己總是會有這樣幼稚的想法,特別高興的時候就想大喊一聲,當然最後都不會做出來,但聲音里的愉悅卻掩藏不住,「早點回去才能早點督促太子讀書!我們才能早點去江南!」

  沈辭贊同點頭:「有道理。」

  遠在京城悶頭苦澀寫文章的謝明庭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愁眉苦臉地想道:最近怎麼總是打噴嚏,明明沒有著涼嘛。

  天黑前,扎布蘇派來送他們的一千騎兵就回去了,謝如琢和沈辭沒有歇息,連夜出了草原,穿過一片荒漠,還沒到岩角縣就碰到了三大營的軍隊。

  沈辭意外地看著打頭的人:「岳將軍怎麼來了?不是留在京城嗎?」

  岳亭川看兩人沒出什麼事,長長舒了口氣,疲憊地按按眉心,沒好氣道:「你真是心大,陛下失蹤的消息傳回來,京城全炸了,太后娘娘出面暫時主持了大局,讓留守京城的兵馬連夜趕來一起找人。」

  濮縣外的沙暴在一個時辰後就退了,期間留在城中的人久久不見皇帝那邊有消息傳來,而前線又有人來報起了沙暴,當即預感不妙,到了定陽海子附近時,負責斷後的那支北狄騎兵還沒走,他們解決了一半,剩下一半散開來逃走了。

  在沙暴中心暈頭轉向的大軍雖有傷亡,但所幸救援及時,還不算慘烈,還沒來得及清點人數,士兵們發現主將的白馬還在,但主將不見了,進而又反應過來一件更要命的事:陛下也不見了!

  大軍沿著定陽海子四處找了一圈,又到更遠的荒漠去找,依舊找不到人,他們不敢擔著這責任,趕忙快馬加鞭派人回京城報信,給他們個主意。

  京城眾臣一聽皇帝丟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頓時也嚇得魂飛魄散,而且那地方就在北狄人的地盤附近,皇帝是什麼身份,要是北狄人發現了可還得了。

  朝堂上亂成一鍋粥,內閣也拿不定主意,此時一直深居簡出的太后竟然出了介祉宮來到崇政殿,表示在找到皇帝之前,暫時一切都聽她的懿旨。

  內閣雖是朝臣們的主心骨,但面對皇帝丟了這種事顯然也難以主持大局,需要皇室中人來出面,太后願意站出來也是好事,大家都沒意見。

  太后直言,人是必然要找的,不管是生是死都得有個定論,於是親自下了手諭命岳亭川率留守京城的數萬兵馬馳援滄州,分頭找人。

  於是當謝如琢和沈辭二人在兀良哈部安然無恙地做客時,整個大虞都處於人心惶惶的陰影之中,三大營的將士們更是一刻也沒能消息,在茫茫荒漠中找了一次又一次,還得避著點隨時出沒的北狄人,不敢讓大虞皇帝丟了的消息傳到北狄去,每個人都在急瘋了和累癱了之間掙扎。

  當看到兩個大活人騎著馬出現在他們面前時,大家當場就想跪下了,並打算把兩人好好供起來,之前在京城看個花燈丟一次,這回更是要命,在茫茫大漠裡消失了蹤影,每個人都覺得如果以後再聽到一次「陛下丟了,還是和沈將軍一起」這句話,能直接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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