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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實在說不上客氣,裴元愷卻沒理會,反而笑了一聲:「恭喜沈經歷高升。」說完,他走向下屬牽著的馬,翻身上馬,揚鞭策遠。

  沈辭直到裴元愷的背影消失才收回視線,眼神冷若冰霜,有一剎那,如暗處狩獵的狼,眼中的凶光似乎就要噴薄而出,他輕輕眨了下眼,又復於平靜。

  第10章 合兵南下(1)

  最後謝如琢還是沒有要沈辭入宮,讓他趕在兵部武選清吏司的郎中散值前領了上任的文書,隨後徑直去都指揮使司轉了圈。

  經歷司其實是個實打實的文職司,掌文書往來出入,設置十分簡單,只有一個經歷。

  在散值後多留了半個時辰處理未完事務的都事是個好相與的,絮絮叨叨和沈辭說了一通都指揮使司內的情況,沈辭便明白了謝如琢為什麼要把他往這兒塞。

  當初坪都陷落,並非所有官員都有幸跟著北上,而今在樂州的實則基本都是五品以上官員,但六部五寺各司各院真正負責處理日常瑣事的都是五品以下的末流官員,畢竟總不能指望各位尚書侍郎跑腿干雜活。

  朝廷急著開恩科是非開不可,只因實在是太缺人了。六部、都察院、通政司等幾處太過重要,為了讓朝廷運作正常,不得不臨時從綏坊各地抽調官員補上空缺。

  這樣一來,綏坊這些地方府衙有苦說不出,人數幾乎全被砍去了至少一半,就連綏坊三司都差點因沒人幹活而關門。

  謝如琢直接下聖旨升調沈辭原本是太過顯眼的舉動,但放在這等處處缺人的境況下,又變得合情合理,不怎麼起眼。

  都事一拍腦門,又道:「最重要的事倒是忘了。陛下不是要出兵南下了嗎?最近北狄也著實不安分,裴總兵不敢調走太多滄州兵,只給了兒子七千兵馬,剩下的只得在綏坊衛所軍內抽調。但下面的衛所軍前不久又有一部分被編入京衛里了,這回主要是從我們都指揮使司調,兩位僉事大人都要跟著一起去。」

  沈辭愣了一下:「裴雲景不過是個千戶,都指揮僉事正三品,給他做下屬?」

  「嗐,在綏坊,都指揮使不都巴結著裴家,朝廷都還指望著裴家呢,誰還管這個?」都事老神在地說道,「裴雲景想要誰跟他一起出征還不是一句話的事?誰敢說個不字啊?」

  這倒也是,但說到要從都指揮使司調兵,沈辭卻越想越覺得有點不對,他有種預感:謝如琢怕是坑了他一把。

  沈辭還沒在樂州置辦屋宅,只能先去住客棧。帶來的那三百兩銀票不能動,他今日都沒敢讓內臣帶給謝如琢,覺得經他人之手還是不安全,當面給比較穩妥。這些年他和師父師娘除了買藥花的錢多,其他時候都十分節省,裴雲景偶爾還會以奇奇怪怪的理由塞他一筆錢,要在樂州購一間一個人住的房子不在話下。

  但他一想起前面聽到的事,心道:還是先別買了,短期內住不上。

  卯時還未到,沈辭便第一個出現在了都指揮使司內,應了卯在大堂里等幾位上官來。

  整個都指揮使司確實空得嚇人,經歷以下,竟就一個都事並幾個小吏還在這幹活,忙得焦頭爛額。

  到了卯時,沈辭只等來了兩個僉事,聽說指揮使和同知都親自出門辦差了,也真是有幾分心酸。

  按照慣例,新來任職的官員第一天要向上官見禮奉茶,沈辭剛行過禮,茶還沒敬,一個僉事就跟抓壯丁似的拽了他就往外拉:「免了免了,還喝什麼茶,趕緊跟我們一起去點兵,那位五少爺要是等不及了,我們都指揮使司得被夷為平地。」

  沈辭:「……」

  「大人,你們要跟著一起出征?」沈辭扯住僉事,這一路拽得他差點跌了三次,心裡早有預感,但還是苦笑著問,「所以卑職也要去?」

  僉事奇怪地看他一眼:「陛下這時候把你調過來,不就是打算讓你跟著一起出征嗎?不然調你過來幹嘛?唉,小沈啊,忍忍吧,我們也沒辦法,實在是沒人了。我們要調出三千多兵馬,總得有幾個主事的人吧?」

  另一個僉事也是急得額頭冒汗,說道:「你不是本來就從南谷調來的嗎?跟那位五少爺熟得不能再熟,正好方便交涉,正好正好。」

  沈辭的千言萬語最後化作一個僵硬的笑:「出征可以,交涉……不必了。」

  雖然沈辭清楚謝如琢有諸多無奈的考量,且此舉是為他好,武將沒有軍功什麼都白搭,而他跟著裴雲景又不可能會上戰場,只能先把他調走再把他塞進出征的隊伍,但沈辭還是有種自己吃了啞巴虧的感覺。

  剛開開心心跟裴雲景做了個了斷,轉眼就還是要回去做裴雲景的下屬。

  造了什麼孽。

  第11章 合兵南下(2)

  還是晌午時分,宮門守衛正是有些疲乏想打瞌睡的時候,但一個個餘光里瞥一眼不遠處的何小滿,紛紛又強提了精神站得筆直,連個哈欠都不敢打。

  生怕東廠督主心情不好要請他們去東廠做客。

  何小滿在等人,但並沒有等太久,急速的馬蹄聲便由遠及近。

  為首之人穿著皂色輕甲,因一路縱馬跑得快,勒馬時猛拉韁繩才堪堪停下,高大的黑鬃馬前蹄抬得幾乎要把他人給顛下去,那人卻面色如常,跳下馬把韁繩扔給身後的下屬,快步往宮門而來。

  他的目光在何小滿一身蟒補曳撒上定了一下,點頭致意:「督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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