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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她年輕時的理想,不可能再有誰,比那個人更了解。

  陳其睿走進秀場。

  它其實並不能被稱為一個秀場。搭建工程剛剛開始,就已被迫倉促結束。它空空蕩蕩,卻又亂七八糟。有無數未拆封的道具和施工垃圾充斥著他的視野。

  在這一片空空蕩蕩和亂七八糟中,季夏獨自坐在一個角落裡。

  她光著腳,盤著腿。

  一字帶的黑色高跟涼鞋胡亂丟在地上,長裙的裙擺被壓在她膝蓋下方,粗糙骯髒的水泥地面上鋪著一件精緻的羊絨大衣,她就坐在那上面。

  地上有好幾截菸蒂。

  季夏手指間還夾著一根燃了一半的煙。

  她抬起頭。

  季夏看著走過來的男人。

  她眯了眯眼。

  「Neal.」

  她聽到自己這樣對他打招呼。

  「Alicia.」

  她聽到男人這樣對她打招呼。

  季夏吸了一口煙。

  眼前的這個男人,仍然如37歲時一樣,希望她的理想能夠實現,希望她的人生能夠圓滿。

  現在這一切,對於季夏而言,圓滿了嗎?

  陳其睿脫下大衣,披在季夏單薄的肩背上。

  然後他解開西裝外套的紐扣,在她身旁的水泥地坐下來,屈起一條腿。

  季夏朝地面彈了彈菸灰。

  陳其睿伸手,把季夏指間的香菸取過來。

  他吸了一口煙。

  身邊的這個女人,自從離開他後,就一直想用自己的方式活一個痛快。他只希望她能夠痛快得徹徹底底。

  現在這一切,對於季夏而言,痛快了嗎?

  肩膀處的男士大衣有陳其睿的氣味。

  季夏披著他的味道,腦中想著她的那些小男朋友。

  那些年輕男人,除了能夠讓她感到新鮮、熱烈、刺激之外,還能給她什麼?她尋到真正的痛快了嗎?

  沒有真正的對等,就沒有真正的痛快。真正的對等,是人生閱歷,是社會經驗,是目標,是本質,是理想和追求的對等。沒有這樣對等的關係,季夏就不可能擁有真正的痛快。

  她仍然如33歲時一樣。

  有什麼男人,能比一個強大而不可征服的相似靈魂,更讓她感到真正的痛快?

  季夏轉過頭,看向他和她之間的水泥地面。

  那裡本來有一條利益衝突的紅線。但是隨著這一場大秀被她決然放棄,那條紅線此刻已無影蹤。

  VIA在中國的輿論危機,今天二次爆發,大眾的憤怒到達了前所未有的新高度,沒人能夠預測這件事情最終會走向一個什麼樣的結局。

  但是她和他,誰都沒有開口講這件事。

  季夏看著陳其睿很緩慢地抽完了手裡的那根煙。

  她開口:「有一個關於你和我的謠言,已經傳了很久。」

  陳其睿像季夏那樣,把菸蒂直接丟在水泥地上:「什麼謠言。」

  季夏說:「有人講,七八年前,在北京某場秀的後台,看見你在抱著我親。」

  陳其睿嘴角稍動。

  他的笑容弧度很有限。他的目光落在那截菸蒂上。

  他說:「有人信?」

  他又說:「你信嗎。」

  季夏沒回答。

  她伸手,扯住陳其睿的襯衫領口,將他拉近自己。

  她說:「可以嗎?」

  男人的氣息壓迫著她,將她抵上背後的水泥牆。

  季夏昂起脖子,微微喘息。

  她聽到陳其睿在她耳邊叫出陌生、久違、卻又刻骨熟悉的那兩個字:

  「夏夏。」

  第一百一十六章 116. @

  姜闌坐在會議室里。

  會議桌上的電話開著免提,Ken的聲音聽上去很穩:「闌總,不好意思啊,我這邊也沒多餘的人手和內部資源,實在沒辦法幫你們做實時輿情監測。要不,你們給我老闆打個電話再問問?」

  姜闌說:「了解,謝謝。」

  電話掛斷,劉辛辰很著急:「那咱們怎麼辦呀?給袁老闆打電話嗎?」

  姜闌搖頭。

  給袁潮打什麼電話?Ken要是沒有得到袁潮的授意,能講這些?

  劉辛辰說:「奔明不幹了,NNOD又不肯幫忙,那新一輪的輿情監測和報告誰來做啊?」

  現在網上的輿論情況,每隔半小時都有新的轉向。

  姜闌說:「我們自己做。」

  她看向劉辛辰:「可以嗎,Ivy?」

  劉辛辰張了張嘴,過了幾秒才說出話:「闌姐,你是說我們自己做?全平台的監測?純人工?」

  這個工作量劉辛辰無法想像。

  姜闌點頭。

  她說:「我和你一起。」

  劉辛辰又張了張嘴,但她想不出任何其它的方案。

  如果放棄不做,可以嗎?

  劉辛辰問出心中的想法:「我們一定要做嗎?」

  姜闌說:「如果不做,如果沒有人站在中國市場的角度匯報,怎麼能讓global知道事態的嚴重性?」

  劉辛辰有些沮喪:「可是我覺得global並不在乎。」

  姜闌說:「我不在乎他們是否在乎。」

  劉辛辰望向姜闌。

  姜闌又說:「我要的是他們低頭道歉。向中國的消費者。」

  陳亭敲敲會議室的門。她輕輕推開門,探個頭進來:「闌姐,我能進來嗎?」

  姜闌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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