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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其睿衝動嗎？
於他而言，得是什麼，失是什麼。從12年前到今天，他看錯過誰，用錯過誰。
季夏會讓他後悔嗎？
不可能。
陳其睿professional嗎？
她想到昨夜，隔著一條馬路的那輛黑色商務車。
他這3年是怎麼過的，到底有什麼可後悔的，陳其睿在利益衝突這條紅線面前，沒再多說一字。這個男人沉默之下的全部表達，都斂在所有的等待和克制中。沒有什麼事情，比她的野心和夢想更重要。
季夏放下杯子。
面對眼下的結果，她痛快了嗎？
周二早上8點，姜闌準時出席Petro和日韓兩國的touch base。整整一個鐘頭，一個澳大利亞人，一個日本人，一個韓國人，一個中國人，沒能就任何一件事情達成共識。
視頻電話掛斷，Petro很不滿意姜闌的表現，他質問姜闌為什麼不幫他。
姜闌說，我沒有這個精力，你要不要把難題escalate給Erika，讓她幫助解決？
Petro更加不滿，working level的會議結果如此糟糕，姜闌怎麼有膽量說出這種建議？
隨後他拋出頭一晚沒得到姜闌回答的問題：被他用紅圈圈勾出來的那幾個中國明星為什麼值得被邀請？
姜闌面無表情地做了解釋。
之後Petro又表達了對姜闌領導力的不滿，他不理解為什麼她一直要堅持將溫藝繼續留在這個項目上。
姜闌的心情不允許她再多給Petro半分耐心，她直接起身走了。
9點半，Vivian叫姜闌到陳其睿辦公室。
姜闌收拾了一下情緒，再度起身。
Erika的那封郵件，姜闌於昨晚半夜時分做出回復。對於CNY系列的創意和傳播方案，她表示理解；對於選擇PIN，她表達歉意，並承諾今後類似的決定一定會事前向global匯報。姜闌最終還是沒把這封郵件拿到陳其睿面前，她不想升級問題或激化矛盾，她也不能事事都靠陳其睿給她撐腰、替她出頭。陳其睿和Erika之間的關係相當微妙，要如何平衡好這兩位老闆的需求，是姜闌自己該做好的功課。
陳其睿辦公室的門開著，姜闌直接走進去。
她說：「老闆，早。」
陳其睿問：「你昨晚找我什麼事？」
姜闌說：「已經解決了。」
陳其睿沒多問。
他將IDIA中國最新的人事變動告知姜闌，同時也將他和Erika共同做出的決定通知姜闌。
講完後，陳其睿說：「有問題嗎。」
姜闌只能回答：「沒問題。」
VIA要終止和IDIA中國的項目合作，並且把上海大秀直接移交給季夏和她的新團隊，姜闌能想像出採購、法務、財務這些後台部門知悉後會有多頭疼。老闆們每做出一個新決定，實施層面都需要許多部門的許多同事付出努力。
姜闌隨後想到她的團隊和她自己。
這個變動會帶來額外的工作量和壓力，消化起來不容易。
但是對於這個早上的姜闌而言，她雖然一面感到煩躁，卻又一面為季夏和IDIA總部撕破臉而感到隱隱的痛快。
晚上10點半，費鷹來找姜闌。
在這麼忙碌的日常中，姜闌每天能拿出半小時談戀愛已經是奢侈。費鷹給她需要的獨立空間和時間，相對應地降低見面頻率和時長，這是讓她感到非常舒服的平衡。
在費鷹進門後，姜闌二話不說地把他抱住。費鷹揉揉她的丸子頭：「今天累嗎？」
姜闌把腦袋埋得很低：「心煩。」
費鷹說：「想直接睡覺嗎？」
姜闌的腦袋在他胸口蹭了蹭。
躺在床上，姜闌把臉貼在費鷹的腹肌上，她拿他的腰腹做枕頭，十分解壓。費鷹把她的丸子頭拆開，用手指梳理她微濕的長頭髮。
姜闌舒服得閉上眼睛：「你今天過得好嗎？」
費鷹說：「還行。」
他今天花了大量時間和公司法務以及外部律師商討給費問河的贍養費協議和後續事宜，但是這種事情說出來並不會對姜闌的心煩有幫助。
於是他挑了另外一件事情和她分享：「上次你一起見過的那位Writer Lume，今天又聯繫我了。」
姜闌的眼睫毛動了動：「是嗎？」
費鷹說：「嗯。他想和BOLDNESS做一次實驗性的文化合作，具體的細節還要進一步再聊。」
姜闌聽了，安靜了幾秒鐘。
如果這次能夠成功，那麼這將是BOLDNESS第一次和北美街頭圈的聯名合作。費鷹曾經說過的話，她曾經感受過的勃勃野心，在這一刻煥發生機。
她積攢了一日兩夜的煩悶與不甘，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開始無聲地消解。
姜闌的指尖滑過他線條分明的肌肉線條，「費鷹。我非常期待有一天能夠看到BOLDNESS在洛杉磯的La Brea和Fairfax開店。」
費鷹捏住她的指尖。他說：「我加油。」
姜闌說：「嗯。你加油。」
過了會兒，她又說：「我也加油。」
他摸一摸她的臉，「嗯。你也加油。」
第九十三章 93. 分道
周三一早，費鷹給丁鵬打電話，問他有沒有興趣一起玩點兒有意思的東西。
丁鵬問：「什麼啊？」
費鷹說：「BOLDNESS最近在和Writer Lume談聯名企劃，打算做一個中美街頭塗鴉藝術家系列，裡面有六款特別的手簽限量單品。你有興趣嗎？帶上crew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