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只要太子不回來,又或者在太子回來前,他就在眾人面前取得了昌平帝的口頭認可。

  哪怕只是一分一毫呢,他都能有個名號,也好說話。

  偏偏昌平帝卻咬死不鬆口。

  而就在昌平帝自己都認為自己的「不鬆口」,不過是無奈之下的最後抵抗時,出乎所有人意料地,石破天驚式地,太子回來了。

  情勢再次顛倒。

  景安王沒有抓住最好的時機!

  他原本不想在表面上做得太過,是因為他也同他的兄長昌平帝一般,圖個名聲,圖個仁義稱號。

  不要小看這個名聲,歷朝歷代,以儒立國,要的就是儒家這個「禮儀教化」對階級的穩定作用。

  正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簡單一言就概括了「君權」「父權」社會的本質。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就是君權社會,君王對臣民的統治體現。

  可這一切又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你這個「君」,首先得是一個真正的「君」,而不是虛假的,備受質疑的,自封自號的。

  如果說隨隨便便一個誰,造個反都能當皇帝,那又哪裡來的「亂臣賊子」的說法?

  代王為什麼非得打出前唐旗號來造反?

  因為他也懼怕假號,不給自己臉上貼金,他就不是代王,而是代鬼!

  今時今日,景安王若不得昌平帝口頭認可,手書傳詔,他就永遠名不正言不順。就算坐上了皇位,也難保不會再有一二三四個舉「清君側」之旗號來造反的。

  如果是國力強盛的大靖,如果他手頭有足夠的軍事力量,他或許還可以不怕,但就大靖如今內憂外患的境況,他又憑什麼頭鐵不怕?

  這也是昌平帝之前閉鎖禁宮,景安王卻只是任由門下煽動輿論,或頻頻進言,向昌平帝製造壓力,他自己卻不大主動出面的原因。

  昌平帝是在拖延,景安王卻是在等。

  他認為自己可以等到。

  策略沒有錯,只是太子回來了。

  收到消息時,原本施施然待在王府,只以為自己是穩坐釣魚台的景安王手一抖,猛地就打翻了案上的琉璃盞。

  瘋了!

  太子怎麼會回來?

  這一定是瘋了!

  是假消息!

  太子……怎麼可能還回得來?

  景安王第一反應是問心腹:「那……那人不是說,秦恆腦疾已入腦髓,且他有用藥……這小兒此番必不能倖免麼?他難道敢騙本王?」

  心腹也很震驚,一下子卻不知該怎麼回話。

  景安王又問:「那……人呢?」

  心腹:「……」靜默片刻,小心翼翼回:「殿下,那人,您早前說不留,因而昨日便……」

  便怎樣,不用說了,當然是被滅口了。

  景安王何等大怒不必多說,可這滿腔怒火,在此時此刻卻也沒必要再做什麼無意義的宣洩了。

  圖窮匕見,到最後時刻,他唯有一個選擇。

  還是只有那最老套,也最直接有效的一招:逼宮!

  太子沒瘋,傳消息的人也沒瘋,可景安王瘋了。

  這邊太子前腳才應付完一次次暗殺,提著長刀一身煞氣地闖回禁宮,那邊景安王就雷厲風行,帶著暗中收攏的人馬風馳電掣般直奔大內,圍住了皇宮。

  宮門守衛本是方春博手下的人,可景安王這邊卻竟然早早就收服了昌平帝的另一心腹:武德司殿前軍使余逾輝!

  武德司分殿前和侍衛兩軍,方春博任步軍司指揮使,同時也是武德司的侍衛軍使。

  他常常負責貼身保護昌平帝,人們也都將他看做是昌平帝身邊的最後一道防線。

  人們卻又很容易忽略掉同樣歸屬於武德司,同樣負責保衛禁宮,職責上本該與方春博互相配合又互相掣肘的殿前軍使余逾輝。

  可見余逾輝這個人藏得有多深。

  而這一日,景安王逼宮,就啟用了余逾輝。

  因為有餘逾輝的幫助,景安王可以說是悄無聲息地就拿下了禁宮的宮門。方春博這邊的人甚至都沒能夠來得及反應過來,原來自己的同僚,友軍,殿前司那邊,叛變了。

  才剛剛從禁宮出來,不過是前往太醫局看了一回宋熠的江慧嘉同樣料想不到,僅僅是這片刻間,景安王竟已經完成了奪宮門、入大內、破慶壽宮、正面逼壓昌平帝等一系列操作。

  她還在宋熠的提醒下,正想著要怎麼提防景安王呢。

  景安王已經轟開了慶壽宮的大門,將方春博逼入內殿,成功直面了昌平帝!

  以及,正站在昌平帝床前,靜默不動的太子。

  實在點說,看到太子的那一瞬間,景安王是心悸了一下的。

  太子之神威,即便只是道聽途說,都足以令人膽寒。

  可對皇位的渴望,以及孤注一擲的逼宮之舉已經使得景安王沒有退路了。他一邊暗中在心裡給自己打氣:「秦恆不過是個病鬼,他方才既不曾出門來攔我,可見此人腦子裡頭就是病的不輕,我何懼他?」

  雖是如此打氣,可他還是帶齊了人,使人團團將自己圍住,才在敞開的內殿大門口朗聲說:「皇兄大限將至,臣弟請旨來了!」

  第511章 皇兄,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慶壽宮,昌平帝的寢殿中。

  方春博跪在地上,垂首沉默,做出請罪的姿態。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