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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夫子連忙點頭:「自古有才之士大多脾氣怪異,在下早有準備,並不會因此生出怨怪之心,請夫人放心。」

  傅里連忙擺手:「我只是擔心您覺得受了委屈,或是覺得我們在陸先生面前說了什麼,才讓他那般態度……」

  在幾個孩子抄書的時候,傅里便讓人去打聽了陸先生的性子。打聽清楚之後,傅里便有些驚訝

  這哪裡是性情怪異,明明就是只是重度社恐加不善言辭而已。

  傅里前世接觸過不少這樣的人,所以對那位陸先生倒沒有什麼偏見,只是這個時候的人又不知道什麼叫社恐,更擔心陸先生的不善言辭會讓孫夫子覺得被冒犯,所以才給他提前打了個預防針。

  孫夫子恍然,忙笑著說道:「多謝夫人好意。」

  傅里笑笑,不以為意:「只希望你不要怪罪錦哥兒辦事不利就好,他是真的非常敬重您這個夫子,上京之後便一直點惦記著要為您做點兒什麼呢。」

  孫夫子笑眯了眼:「是我的幸運。」

  頓了頓,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說起來我上京之後還結交了一位好友,他是三年前考中進士的,不過沒能考中庶吉士,所以便乾脆謀了外放,在江南一帶做了個七品推官,因為在任上立了功,如今回京述職,想來要升官兒了。他才學不錯,做官更是一把好手,若是夫人允許,在下希望能將錦哥兒引薦給那位好友。」

  傅里幾乎立刻就要答應了,但在開口之前,不知怎地,她下意識問了句:「不知那人姓甚名誰?」

  孫夫子笑著開口:「我那好友姓賈名化,字時飛,號雨村。其雖相貌魁梧,然言語不俗。我與之相談,每每總能從他話語中收穫許多。若是錦哥兒能與之相處一段時間,想來對他以後也有幫助。」

  孫夫子是真心為了錦哥兒未來考慮,然而傅里聽到這人名字後,幾乎是瞬間便黑沉下來。

  孫夫子愣住,態度也變得小心起來:「夫人,可是有什麼不對?」

  傅里笑了笑,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賈雨村這個人在紅樓夢裡面雖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反派,但在被革職之前,他還只能算是個道德有瑕疵的小人,而沒有真的做過什麼壞事。

  現在距離賈雨村從甄士隱手裡拿到趕考銀子高中進士僅僅過去了三年,他現在也才是個七品小官兒,就算因功升職,至多也就跳一級升到六品,距離他借著林家賈家的關係當上金陵應天府的知府還有好些年呢,而且如今林家雖在,賈家卻已經被抄了家,他以後被革職,究竟還能不能得到官復原職的機會還只是個未知數,他在紅樓中讓人詬病的放任薛蟠打死人逃跑的事兒更是不可能再發生……

  傅里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和孫夫子解釋,但要讓錦哥兒去和這樣的人接觸,她卻又擔心錦哥兒不

  知道什麼時候就被賈雨村給坑了。

  所以猶豫之後,她語焉不詳地解釋:「孫夫子好意我心領了,但這個賈雨村,我曾無意聽過他的名聲,有些不大好,我實在不願讓錦哥兒和他接觸。但我絕非對先生有意見,還請先生不要誤會。」

  以傅里的身份,確實能接觸到許多他這樣的人不知道的消息,孫夫子聽完傅里的話後,自然心中惴惴。

  他忍了忍,到底有些介意,忙慌張地對著傅里行了個禮:「在下與賈兄相交莫逆,若是他品行不端,做過什麼叫人難以忍受之事,在下不知卻難免心生揣測,之後一定寢食難安。又或者夫人只是自己介意,可您說的話卻讓在下心裡有了芥蒂,回去後也難以面對賈兄。賈兄有什麼不對之處,在下懇請夫人一定告知。」

  傅里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我之前聽人說起,這位賈雨村原本是湖州人士,雖然生於仕宦之家,可到了賈雨村這一代其實已經徹底沒落。那賈雨村雖然腹有才華,卻連趕考銀子都拿不出來。之前走到金陵,身上銀子盡數花光,不得已留在當地,只能靠給人賣字作文為生,卻無法籌措趕考銀兩。」

  孫夫子愣住:「雖然賈兄確實是湖州人士,但與我相處之時,他似乎並不貧窮……」

  傅里笑了笑,沒有搭話,「索性他鄰居是當地名門望族,更是樂善好施。因為欣賞其才華,於是贈銀助考。誰知當天晚上那望族家主贈送了銀兩,次日又想為其寫上兩封薦書,誰知找上門去的時候,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孫夫子驚愣當場:「賈兄不曾拜別恩人?」

  傅里點頭:「只託附近寺廟中的沙彌留了一句話,當夜從恩人家離開後便匆匆走了。」

  這事兒其實是小事,但以小見大,已足以讓人窺見賈雨村的真實品行。

  孫夫子大受打擊,踉蹌著起身,幾乎站立不穩。

  他是個真正的君子,所以就更加無法容忍賈雨村的小人行徑。

  誰也不知道賈雨村為何那樣做,但他沒有當面與自己的恩人辭別,而是從恩人手上拿到銀子回家後便迫不及待地,像是擔心恩人後悔一般連夜趕路離開卻是事實。

  孫夫子張了張嘴,神情恍惚地看著傅里:「不知夫人是從何處聽聞這個……這樁消息?」

  傅里瞧著這樣的孫夫子,竟然有些不忍。但想到與賈雨村結交,最後很可能落得被他背後捅刀的後果,便狠下心開口:「夫子應當聽說了,我那周公美食連鎖店遍布大夏,金陵那等繁華之地自然不會落下。因為賈雨村那恩人家後續發生了許多變故,於是這事兒也就被人當做了一樁逸聞連帶著他那恩人家裡的其他消息一併穿到了我耳中,所以我才會聽到這人的名字時,產生那般大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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