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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想到了在淮州的時候,那封突然急傳來的密信。

  問他想要尚公主嗎?

  原來在那個時候,景德帝就寫了這封聖旨。

  新帝改元為惠宗,惠宗元年的年關節,是攝政王和長公主晗珠的大婚之禮。

  長公主晗珠是眾人皆知的,已經昏迷了快大半年了。

  但是這是先皇的賜婚,眾人也不敢多加置喙。

  即使新娘一直是昏迷不醒的狀態,但是這場婚禮卻是百年難遇的空前盛大。

  成婚前一夜,晗珠被送回了皇宮內,晚上是趙珺陪著她的。

  年關節又是一年中最熱鬧的時候,但是因為這場婚禮,這一年的年關節比以往還要更加熱鬧。

  季暮舒下令在京城各個街道,每隔一里就辦一張流水桌。

  這相當於宴請整個京城的人吃這場婚宴的席,全京城都在為這場婚禮歡呼。

  成婚當日,季暮舒到午門恭進久久大禮,成婚的禮儀他一樣也沒落下。

  需要晗珠做的事情,他就背著晗珠幫她去做。

  一開始還有人對這場婚禮有質疑,但是看到季暮舒的這些所作所為之後,都默不作聲了。

  宦海沉浮,權錢利益,真假難辨。

  誰又能真心待一人呢?

  其實按照季暮舒現在的權力,他完全可以抗旨,但是他沒有,反而還將這場婚禮舉辦得空前盛大。

  季暮舒知道晗珠這一生的卑微感來源於何處,就是那個童養媳的稱謂,所以這次他想來贖罪,她選擇下嫁於她,做她一生的駙馬,即使他永不參政,即使放棄自己多年的心血,他也想還她一個名分。

  在背晗珠下轎的時候,周圍有著各種歡呼尖叫聲,在這嘈雜的環境裡,季暮舒微微偏頭看向晗珠的側顏,輕輕喃喃道:

  「珠珠,玩夠了就回來吧。」

  「下輩子,我想做你的童養夫。」

  「……」

  這次,是他陪她放肆了整個盛世。

  ————

  塵塵混入,剎剎圓融。

  大婚之後,季暮舒讓出了太傅這個職位,欲交由宰相李知輔助幼帝掌權。

  但是李知卻死不答應,季暮舒專門去丞相府詢問理由,但卻看到李知一人在房內喝著悶酒,他搶過李知手裡的酒杯,質問道:「你這是幹什麼?」

  李知呵笑一聲:「這個江山,你可以說放棄就放棄,江山美人,你可以隨意選擇,那我呢?」

  他突然奮起,額角青筋暴起:「你有你的晗珠,那我的陳柔呢?」

  季暮舒問:「陳柔去哪兒了?」

  「她走了,去了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

  「其實她走,你是有預感的吧。」

  李知悶聲不答。

  但是季暮舒知道這是肯定的意思,陳柔本就是一個外表嬌柔,內心卻很剛烈的女子,先前右相對她的侵犯,對她來說肯定已經是無顏再面對李知了。

  人生本就有著各自分分合合,有人有緣有分,但是絕大多數的都是有緣無分。

  季暮舒定神看著頹廢的李知:「陳柔走之前跟我說了一句話,她讓我告訴你,她會好好生活的,也希望你能夠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姑娘,好好生活。」

  「你的陳柔還活著,可是我的珠珠,只有不到三年了,三年一過如果還不醒,她的身體就會油盡燈枯。」

  「三年之後,如果我還有一命,我定會回來。」

  言已盡此,季暮舒也只能離開了。

  只留下李知一個人,留著清淚,舉杯對圓月,恭送過往。

  只不過第二天,李知就同意接下攝政王的位置,開始輔佐幼帝把持朝政。

  先前季暮舒就把朝廷治理得盡然有序了,所以等李知上手,到也沒什麼大事需要他出來,他只要按部就班,正常行事就好。

  ————

  一年的時間轉瞬即逝,讓處在其中的人都抓不住時光的片段。

  龍井的三月天正是收茶的好時候,茶花香溢滿整個山間,陽氣升發,草木皆始,萬物復甦。

  茶花一採摘完,大傢伙都開始紛紛忙起來烘花,畢竟茶花也可以做花茶,喝起來也是另外一種的沁人心脾。

  季暮舒照例起床之後在院子裡劈柴,但是由於氣血不足,他已經瘦弱了許多,面部已經凹陷了下去,一雙桃花眼也深深地凹了下去。

  旁邊的柳琴有些看不過去了,便連忙用手隨意地抓了幾把頭髮,然後用一根木簪子把頭髮迅速盤了起來,待走到季暮舒身邊,看到季暮舒砍的柴火之後,又氣得直跺腳:「我不是叫你劈得細一點嗎?」

  「到時候大柴燒飯又得燒糊。」

  「你說里長這麼大了,怎麼啥家務都干不上手呢?」

  「去去去,你一邊去,去把鍋洗了。」

  「……」

  早晨的清風吹散了院子裡的閒話,吹走了清吵聲,也吹來了一聲笑言。

  「阿舒。」

  那是她第一次叫他阿舒。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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