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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被她直戳心窩的話語氣病,她雖因此流淚,卻始終不肯示弱退讓。

  後來繼母借著父親生病將她趕出家門,她便帶著丫鬟雲溪去了外祖家。

  那裡如今已經是母親堂兄弟的宅邸,但母親的堂兄弟一家對她還算和氣。

  她便藉口自己思念外祖,在這裡暫時住下,後又察覺到了奇怪的地方,便忍不住細心調查。這才發現,母親和外祖其實都是被他們這群覬覦外祖家業的人給害死的!

  她帶著滔天的恨意,耗費一年多布局,將他們整得闔府不寧家破人亡,並將外祖家業盡數奪回。

  那會兒她還多少有些不適應這樣的自己,每每午夜夢回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都覺得陌生得很。

  再後來,她做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導致父親與繼母聞風而來。

  父親不氣她了,繼母也對她和藹有加,可他們心裡盤算著什麼她卻是知道的,無非就是想謀奪她手上的產業。

  多次謀劃不得後,他們就改換了思路,想憑著任映南的身家,把她嫁給高門顯戶,這樣即便弄不到她手裡的錢,也能貪些聘禮,並借著女兒的夫家,抬一抬任家的地位。

  任映南如今在雲州的名聲太過了不得,誰也不敢娶她,他們就向雲州外找女婿。

  任映南看著他們這副嘴臉,突然就倦了和他們的你來我往,便花錢與父親繼母協商,這才算勉強得了安寧。

  雲州離京城遠,皇權更替帶來的變化並沒有影響到這個魚水之鄉。

  奈何她的父親不知道從哪裡得知她幼時由祖父做主定下婚約的那位少年郎,如今住進了侯府,便立時寄信,腆著臉湊了上去。

  任映南就是生意做得再大,也大不過京城侯府家的公子去,若人家公子就當看個猴子跳舞的笑話也就罷了,若他是個心底狹隘的,記恨任家在其落魄之時不聞不問,恐怕只需說句話,就能把她捏死。

  任映南本就因為做生意耗費心神精力不濟,一聽到父親寄信的消息,更是直接就給氣病了。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那封信到了侯府就猶如石子投入了海中,沒有絲毫回應。

  京城無人來商議退婚,亦無人來說要將她娶走,任映南的生意也依舊蒸蒸日上,不見半點差池。

  之後父親若再說要把她許配給誰,她便拿京城那位侯府家的公子做擋箭牌,屢試不爽。

  她也曾派人去過京城打聽,得知那位公子也曾拿自己拒過親,就知道對方是和自己打了一樣的算盤,便鬆了一口氣,欣然接受了這段心照不宣相互利用的關係。

  再後來……

  任映南對一個男人心動了。

  生意場上再長袖善舞,面對情愛,她也依舊是個會羞澀會不知所措的少女。

  她小心翼翼,一步步靠近,甚至已經準備好了書信寄去京城,要與侯府的公子解除婚約,只為將自己的心盡數交給自己看中的人。

  只是她所期盼的,從來都不曾順利過。

  那個讓她心動的男人,雖然回應了她的感情,可卻又要聽從父母之命,娶一大戶人家下嫁來的貴女。

  那個男人說自己心裡只有她,然而父母之命不可違,男人願意聘她為貴妾,哪怕貴女入門,也絕不虧待她。

  任映南當時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看得他慢慢收起了臉上的情深義重。

  任映南告訴他:“我不做妾。”

  男人很不解,不解到了最後,變成了口不擇言的傷害,他質問任映南,問以她如今的名聲,除了嫁給自己,難道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任映南說:“我也是今日才明白,任何人都比你好。”

  之後任映南就再也沒有見他了。

  只是在男人成親後,那位貴女不知從何處聽聞了她的事,過來找她的麻煩不說,還尋上了她的父親繼母,三人聯手弄得她焦頭爛額。

  而男人似乎也等著任映南來求他,故而一直不曾解釋勸阻自己的妻子。

  京城侯府那位公子的信,就是在這個時候來的。

  侯府公子姓林,名修,字無咎,是北寧侯的侄子,卻被膝下無兒的北寧侯視作親子。

  林修來信問她,可要做個交易。

  對,交易。

  看到這兩個字,任映南感到了心安,這世上,大概再沒有比互惠互利更加可靠的關係了。

  北寧侯府的侯爺與侯夫人都是大忙人,所以林修需要一個替他管理侯府,替他教導妹妹的妻子;而她需要一個可以倚仗的靠山,幫助她徹底擺脫自己的家人和這個對自己來說烏七八糟的雲州。

  她與林修一拍即合,談好了條款,籌備起了婚事。

  最開始知道她要成親,對象還是京城裡的侯府公子,男人還來嘲笑任映南,說她原來不是不願為妾,只是看不上他家。

  居然連打聽都不打聽一下,就先入為主覺得以任映南的身份,只能去京城侯府做妾。

  任映南也不和他多說,直接給男人家中的父母遞了信,看似尋常問候,實則是說他們的兒子來羞辱她,兒媳來欺負她,她家中父母不慈,想來也是只能在婚後,和自己的夫君告告狀了。

  嚇得男人那對父母連忙把男人和他的妻子壓來賠禮道歉。

  任映南還沒成婚,就先體會了一把仗勢欺人的快感,別提多痛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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