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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緊貼的胸膛傳來鼓譟的心跳聲, 林歇切身感受到了對方激動的情緒, 不明所以地舉起團扇,朝著對方降火似的扇了扇, 疑惑地問:“發生什麼了?高興成這樣?”

  夏衍便把陳晉和他說的,告訴了林歇。

  林歇聽完, 扇扇子的手也停了,仰著的小臉上滿是呆滯, 好半天才小心翼翼道:“真的?他真的能……能把毒解了?”

  說到最後, 聲音驟然轉輕,像是害怕說重了, 夏衍便會給她否定的答案一樣。

  林歇眼眶裡凝聚起滿滿的液體, 仿佛眨一下便會溢出來,偏偏她睜大了眼睛, 不肯讓眼淚掉出來。

  夏衍便在她眼皮上親了一下,她睫毛輕顫,淚珠子一下便從眼眶邊溢了出來, 順著臉頰滑下。

  “是真的。”夏衍將林歇擁入懷裡:“我待會就把陳大夫叫來,你想聽多少遍,我讓他給你說多少遍。”

  林歇流著眼淚笑出聲:“當心把他煩著了,陳大夫小氣著呢。”

  說完林歇又把臉蹭到了夏衍胸前,手抓著夏衍背後的衣服,深吸一口氣,終於哭著道:“太好了……”

  終於能活下來,太好了。

  終於能嫁給你,太好了。

  終於能陪著你一直走下去,真的,太好了。

  夏衍藏著心底的不甘與怨恨,林歇何嘗不是,只是等到了這一刻,知道自己能活下來了,她才敢發泄出來罷了。

  天降的喜訊很快也傳到了北寧侯府與君葳君蕤的耳中,壓在心頭讓人無法呼吸的大石猶如天空壓頂的烏雲一般,終於散了。

  解毒需要耗費不少時日,解毒前的調理陳晉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只等著後續的藥物收集齊,就能開始。

  因不少藥物千金難求,北寧侯府與鎮遠侯府乃至君葳姐弟兩個都耗費了不少力氣,最後一味藥由君蕤送來,林歇還奇怪:“阿蕤倒是越來越有本事了。”

  三葉欲言又止。

  林歇:“怎麼了?”

  三葉:“世子與郡主近來風頭很盛,倒把御書院裡的皇子公主等,都給壓下去了。”

  林歇的計劃,長夜軍這些前輩們,是不知道的。

  知道的只有夏衍,龍鳳胎,還有長夜軍那些詐死的後輩們。

  林歇低頭喝了一口茶:“怕什麼,左右不是皇子皇女,還是外嫁的公主所出,能力強些,也用不著避諱。”

  三葉:“那倒是。”

  林歇面上不顯,心裡卻是心虛得不敢再說話,怕三葉記起,君葳他們從出生起用的便是國姓。

  解毒需要耗費的時間遠比林歇想的要長。

  先是解毒前調理身體,將身體狀態調整到最好,為此林歇身邊時時刻刻都有人看著,吃喝休息都被扣得死死的,林安寧甚至因為廚房有人擅做主張換了林歇的吃食,直接把人給打發了,嚇得本就惶惶不安的侯府下人們越發戰戰兢兢起來。

  如今侯府是林修管家,林安寧學著幫忙。

  前陣子蕭蒹葭提起,讓林修早日完婚,也好娶個媳婦幫他把持家事,林修這才想起自己在雲州還有一個幼時家中訂下的未婚妻,兩家也曾多有來往,只是九年前林修父母去世後,那家人便沒了音訊,林修本以為這段姻緣已經斷了,在大伯家時也遇到那姑娘的弟弟,被其嘲諷不要痴心妄想,還被告知那姑娘已被家中做主另嫁了大戶人家做妾。

  然而在當今登基後,林修和妹妹一塊被接去侯府,那家人又來了信,說是自家女兒並無嫁人,問當年的婚約還在,林修何時來娶。

  那時林修覺得,這家人臉皮可真厚,正巧他也需要應付上門提親的人,便假意拖著雲州那邊,一面拿雲州那戶人家當擋箭牌,一面又拖著不娶人家姑娘,一拖便拖到了如今,雲州多次來信也只做不知。

  如今記起這件事,受林歇影響,他也知道了凡是不能只看表面,就派人去了雲州打探消息,耗費許多時日,求證了不少人,這才知道那幼時見過的姑娘原來早在當年要被人嫁去做妾時便投了湖,只是僥倖沒死被撈了上來。

  倒不是那姑娘對林修有多深情,而是那姑娘不願如了繼母的願與人做妾。

  當今這世上,女子的出路要多少有多少,若說做妓是最不堪的,那做妾就是最富貴又不堪的。

  那姑娘還揚言,說是嫁給街頭趕貨郎做妻也不要做大戶人家的妾。

  只是得罪了大戶,她便也一直無人敢娶。

  所幸那姑娘經商是把好手,硬生生自己闖出了一番天地,家裡人拿了她諸多錢財,便也不再逼她。

  只是後來家裡人舔著臉往京城北寧侯府送信,直接就把她給氣病了,直到後來她發現北寧侯府雖然沒有著人來商議退婚,卻也沒人來說嫁娶一事,她便就樂呵呵地,與林淵一樣拖著此事。

  此後家中再有人覺得誰好要把她嫁過去,她便也拿林修做擋箭牌,兩個幼時見過如今已沒多大印象的人,隔著千里之遙,打著相同的算盤,倒也算是相安無事。

  林修知道此事後,想了想,又著人往雲州送了信,過了許多日,那邊送來回信。

  那姑娘需要擺脫自己水蛭一般黏著她吸血的家人,林修則需要一個替自己管理侯府,教林安寧如何御下的夫人。兩個懂事起便經歷坎坷冷心冷性的明白人一拍即合,談生意似的談好了條款,籌備起了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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