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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完回頭看了看主屋,見林歇沒什麼動靜,這才關上院門回了自己屋去睡覺。

  半夏屋裡熄燈後,榕棲閣陷入一片寂靜,過了好一會兒,主屋的門才人從裡面被慢慢推開。

  林歇穿著整齊披著頭髮邁過了門檻,她走到樹下聽了會檐鈴聲,隨後才走到牆角邊,在堆放的落葉斷枝里摸出了一根長短適中的樹枝。

  這些樹枝落葉都是半夏沒事去林子裡弄來的,說是等攢夠了例錢就去廚房弄些食材借些廚具來,再拿石頭壘個灶,用樹枝落葉燃火做吃的。

  林歇拿起樹枝後揮了揮,手感略有些輕,但對沒內力的她來說足夠湊合了。

  腳下輕挪,林歇練起了許久不曾練招式,每一招都算不上多漂亮,不過是出手的角度繁多,能保證在任何姿勢任何情況下,讓刀刃見血。

  沒有內力加持,詭異的身法變得輕盈起來,如月下起舞。

  長公主翻牆進來後看到林歇在幹嘛,第一反應就是屏息後退,等反應過來今時不同往日,林歇現在不過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嬌小姐,這才舒出一口氣,走向林歇,並出聲提醒:“林歇……”

  下一瞬,林歇聞聲而至,正手刺來的一劍並不算快,卻叫長公主睜大了眼睛,動彈不得。

  即將刺上的時候,樹枝以食指為中心翻轉,正手改成了反手,最後落在長公主胸口的,是林歇用拳頭輕輕地一碰。

  林歇放下手,長公主後退半步捂著剛剛被林歇碰到的胸口,好半天才回過神:“怎麼又練起劍來了?”

  林歇走到桌邊,用樹枝戳了戳椅子的位置,然後坐下:“下午做了個惡夢。”

  她一手托著下巴:“唯有練練手,才能靜下心來。”

  長公主也走到桌邊,坐下後看了看林歇放在桌上的那一根樹枝:“說起來,你的袖劍和單刃刀都還在我府上。”

  林歇:“沒人找你要嗎?給我做個衣冠冢什麼的。”

  長公主:“呃……”

  林歇:“都知道我還活著是吧,因為我的名字在高手榜上。”

  見林歇已然知情,長公主只能扶額,如實相告:“也不全是,還有挺多人覺得你就是死了,高手榜上的排名不過是朝廷不知通過什麼手段威脅聞風齋加上去用來嚇唬人的。”

  林歇:“哦?那你家那位靖國公可有說什麼?”

  長公主放下手,眼神飄忽:“他說……”

  林歇充滿好奇地“嗯?”了一聲

  長公主:“他說你即便是真的死了,名字往榜上一掛也足夠震懾廢帝餘孽,更何況你不過是詐死,且陛下近兩年為清除廢帝餘黨略有些瘋了魔,若在這時候讓別人知道你死了,只怕又得再多殺一批趁機冒頭的,不利於社稷安穩……”

  林歇:“真心話呢?”

  長公主捂臉:“他說憑什麼你就能脫了俗務一身自由,他還得宿在聞風齋一個月都回不了幾次京城。”

  林歇:“嘖。”

  聞風齋的人果然討人厭。

  長公主挪開手露出臉:“所以你找我來,就是為了這事?”

  林歇換了只手撐著下巴:“自然不是,這件事我前些日子便知道了,昨夜見你一直在苦惱君蕤打人的事情就沒提。對了,君蕤的事情如何了?”

  長公主提起這件事,臉上露出幾分高興的模樣來:“我聽了你說的,把那老匹夫與他孫子,還有那日被君蕤打的人一塊叫到了書院,一番逼問恐嚇,將那幾個毛頭小子嚇得什麼都說了。呵,一群無能的窩囊廢,蔑視起女人來倒是能耐得很,我直接冠了個藐視皇家的罪名,叫人把他們下了獄,看那老匹夫還有沒有心思讓我歸家教子去。”

  林歇聽長公主鬆快的語氣,給她潑了盆冷水:“可若是這個時候,有人將君葳在書院裡仗勢欺人的事情捅了出來,你說禮部尚書,會不會拼著與你同歸於盡也要拉你下馬?”

  長公主一愣:“你說誰?”

  “君葳,葳丫頭。”

  長公主搖頭:“怎麼可能,葳丫頭她……”

  林歇打斷長公主,將她昨日中午與今天下午遇到的事情說了,並道:“我也才進書院,也不知這件事只是針對我,還是君葳已然習慣了作為郡主在書院裡發號施令,但我知道,這種事情有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所有人都看自己喜好行事的滋味,是會上癮的。”

  林歇也曾在最初揚名時犯過這種錯,將她敲打醒的,是她的師父。

  林歇想到這點,放在桌上的另一隻手握緊了桌上的樹枝。

  長公主滿心兒女,並沒有注意到林歇的異樣,並很快從君蕤一事得以解決的喜悅中脫離,陷入了新一輪的苦惱。

  她忙於朝務,她家駙馬忙於聞風齋的消息管理,今上登基不過兩年,朝堂才稍稍穩定些,後宮就更不用說了,反正她是不放心把自己的孩子放到宮裡養的。

  當初君葳君蕤兩個說要和林安寧上同一個書院,只因林安寧與林歇為雙子,她便起了林歇當初能照料好他們,說不定林安寧也行的念頭,如今看來是她想多了。

  林安寧頭部受創失了大半記憶,本身也不過是個懵懂無知的孩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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