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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也就算了,廢帝還百般算計,讓鎮遠將軍家的五個兒子死了最大的兩個,只剩下三子夏衍,以及如今不過八歲和五歲的四子五子。

  後來今上拿出先帝遺詔,鎮遠軍自然是順應先帝遺命,助今上奪得了這天下。

  只是廢帝給夏啟燕留下的心理陰影面積實在太大,看如今四方都還算安寧,夏啟燕便交出金印,帶著手下的兵四處督查練兵去了。

  少將軍夏衍更是直接被夏啟燕從軍營里揪出來,按著頭送到了書院裡。

  別人家都希望自己的兒子青雲直上一步登天,唯獨夏啟燕怕自家兒子太過招眼保不住,直把自己兒子往泥里按。

  父子兩個也曾為此大打出手,只是打完夏衍還是來了書院。

  夏衍知道自己父親這麼做並非是杞人憂天,畢竟他們都摸不透新帝的想法,且還有個鬼一般到處殺人的長夜軍在,自然是小心為上。

  但夏衍還是心有不甘,所以他雖然會來書院,卻經常不去上課,不見蹤影。

  先生們也都拿他無可奈何,因為這位總是缺席的學生每次交出的功課,都是全院最好的。

  所以夏衍與他堂妹一樣,是書院名人,也是書院先生們最為愛恨交織的學生。

  下午有騎射課,林歇是註定上不了馬的,但她還是換了騎射服,去了教場。

  教場是東西苑共用,就在兩苑之間,面積極大。

  林歇隨著眾人來到教場之後就聽到了許多陌生的聲音,有男有女,且數量不少。

  林歇剛站定,就被這節騎射課的師傅叫到了一邊的樹下,說她不用與旁人一起上這節課。

  書院的先生都是有來頭的,比如負責梅班騎射課的這位師傅,林歇作為未央見過他,他曾是前禁軍副統領,後來受了重傷落下了病根,便來了這裡做騎射課的師傅。

  因此未央儘量減少了出聲的次數,就算出聲,也是柔柔弱弱輕聲細語,絕不叫對方把自己和未央聯繫在一塊。

  那前副統領果然沒認出她來,叮囑幾句之後便走了。

  林歇後退幾步,靠著樹幹坐了下來。

  教場上熱火朝天,林歇忍了忍沒忍住,就叫連翹去給自己端碗水來,等連翹走遠,她終於笑出了聲。

  前禁軍副統領給前長夜軍統領做騎射師傅,這是哪門子的笑話?

  林歇被這事戳死了笑點,抱著膝蓋埋著頭,笑得肩膀直抖。

  卻不知自己這番舉動,遠遠看著就像是因為自卑什麼都做不了,而在哭一般。

  梅班一些姑娘們也看到了,畢竟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因此心裡也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想著待會兒練完了,就去找林歇說說話好了。

  都是一個課室里上課的,總不能一直這麼故意無視下去。

  林歇笑夠了便抬起了頭,等著連翹拿水回來,卻不想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林歇有些擔心,便起身朝連翹走時腳步聲離去的方向走去。

  路上林歇還撿了根長長的樹枝在前面探路,免得踩空。

  只是林歇終究還是走錯了方向,她迷茫地停下了腳步,耳邊十分安靜,只有樹葉被風吹動的颯颯聲響。

  這下怎麼辦?

  林歇不敢再走,就在她想著要不要拔掉根身上的銀針,先用聽聲辨位出去的時候,她聽到了幾個學生嘴上沒把門的胡侃——

  “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

  “就是!就該關了那些個女子學院!讓那些個不安於室的女人們都回家去,還有那些女官,特別是那長公主,不就是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才能入朝為官嗎?”

  “就是,一個女人能有什麼能耐,她懂什麼叫家國,什麼叫天下嗎?”

  “牝雞司晨!”

  ……

  林歇握著樹枝的手緊了緊,就在她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踏出一步的時候,一個少年疾步朝那幾個學生沖了過去,隨後林歇便聽到了拳拳到肉的悶響。

  那幾個學子有慘叫的,有求饒的,更有厲聲威脅動手的少年的。

  “君蕤!你別以為你娘是長公主就可以在書院裡為所欲為!你若敢打我,我、我就讓我父親參長公主!”

  “找死!”打人的少年開口,兇狠地如同惡狼一般。

  林歇整個人都僵住了。

  君蕤,長公主家那對龍鳳胎之一。

  君蕤今年才十二歲,但下手極狠,把人從威脅打到求饒了還不停手,打到人沒了聲才停下。

  君蕤冷哼一聲,又踹了不知道誰一腳,然後回頭,看到了杵在樹後的林歇。

  君蕤死死盯著林歇那張和林安寧一模一樣的臉,以及林歇臉上綁著眼睛的緞帶,眉頭緊得能夾死蚊子。

  “林歇?”君蕤問。

  林歇張了張嘴,因為太緊張沒能發出聲音來,於是便直接點了點頭。

  君蕤:“你來東苑做什麼?”

  東苑?

  她跑東苑來了?

  難怪能遇到男的,原來這裡是東苑。

  君蕤是個急性子,見林歇沒有馬上回答,就又說:“安寧姐姐討厭你。”

  林歇心裡:嗯,我知道。

  君蕤:“我也討厭你。”

  林歇心裡:……好吧。

  “所以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說完,君蕤就轉身走了,留下一地奄奄一息的學生,以及一個迷路的林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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