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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對雙生子站在一塊,乍一看是一模一樣,可一旦說笑行坐,便能看出完全的不同來。

  “別等了。”長公主告訴林歇:“林無咎那小子把你以前乾的那事告訴了安寧,安寧憋不住又告訴了我女兒,兩丫頭那叫一個同仇敵愾,就差沒扎你小人了,怎麼可能還來看你。”

  “是嗎。”林歇有些遺憾,轉身按照記憶走到石桌邊,雙手摸索著找到了石椅坐下:“可惜了,我還想與她說說話呢,我都好久沒和她說過話了。”

  “有什麼好說的。”長公主也在石桌邊坐下,她的年齡比林歇大了一輪,卻意外地與林歇聊得來,因此兩人關係一直都很好,埋怨起對方來也很是順口:“這一家子都把你當了仇人,回來又有什麼意思呢?”

  林歇:“可我就是林歇啊,不回這裡,我還能去哪?”

  “那都比這好。”長公主嫌棄地摸了摸石桌,發現上面並無灰塵,就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個玉瓶子,放到了桌上。

  隨後她又想起林歇看不見,就拿起了玉瓶,和那每日送飯的瘸腿婆子一樣,握起林歇的手,將玉瓶子放到了林歇手中。

  見林歇並不贊同她的話,她只能說:“你這性子也不知道是像了誰,這般無欲無求得過且過,再過幾年你就能遁入空門了吧。”

  “那也得我活得過這幾年才行啊。”林歇收下玉瓶,打開上頭的塞子,把瓶口放到鼻下聞了聞:“新藥?”

  長公主嘆氣:“還是原來的方子,只是原先缺的一味藥材不是拿別的來代替了嗎?近幾日又找到了,就叫陳大夫重新做了一瓶。”

  林歇想了想:“血芍?這都能找到,你也是厲害了。”

  說完,長公主安靜了下來,林歇察覺到什麼:“這該不會不是你找的吧?”

  長公主輕咳一聲,半晌才小聲道:“皇兄給的。”

  林歇指腹摩挲著玉瓶瓶身,輕聲道:“陛下他……知道了?”

  長公主:“知道你還活著,也知道你與我還有聯繫,但不知道你在這裡。”

  “那就好。”林歇鬆了一口氣,卻又好奇:“他是怎麼知道我還活著的?”

  “反正不是我說的。”長公主為了轉移話題,舊事重提道:“其實你何必躲著呢,就算你如今沒什麼用處了,看在你為他效忠過且又命不久矣的份上,他總會給你一個善終的安排。你再把當年的事情和林淵說清楚,哪需要獨自一人困居在此,這般受罪。”

  林歇搖頭:“這世間多得是吃不飽穿不暖的人,我有地方住,飯菜還是別人專門送過來吃的,哪就受罪了?且我是真的不願再浪費自己的時間了,我不想做未央,不想做人人懼怕的閻羅,我想做林歇,我只希望能在最後的日子裡,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能是林歇。”

  長公主皺眉:“哪怕被人厭棄?”

  林歇:“未央才是最讓人厭棄的,林歇比她好無數倍。”

  長公主長嘆一口氣:“行吧。”

  林歇看長公主還是妥協了,便笑著道:“就是要麻煩你了,我這個身份不好出門,也去不了書院,前陣子還差點被人給嫁了呢。”

  長公主提起這事就氣:“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我反應快,你現在已經被人抬出門了!”

  說完,一陣夜風呼嘯而過,頭頂鈴聲大作,打斷了長公主的怒火。

  長公主無奈地捂住了耳朵:“你這可真是有夠吵的。”

  “會嗎?”林歇抬頭,那雙看不見的眼睛毫無焦距地“看”著頭頂各式各樣的檐鈴,輕笑道:“我挺喜歡的,這裡什麼都好,就是太安靜了。”

  長公主默了片刻:“那我下回也給你帶一個過來,不過不是檐鈴,是從別國進貢的小玩意兒里找的,陶瓷做的鈴,下頭墜著鈴鐺羽毛一大堆,你可以掛在床頭。”

  林歇光是聽著就喜歡,便應道:“好。”

  婚事雖然告吹,但因為籌備婚禮,整個北寧侯府都知道了府里有一位“大姑娘”。

  林修雖然不喜歡林歇,但也記得林歇長著與林安寧一樣的臉,平時忽視也就算了,如今忽視不了,心裡難免就有些彆扭,因此還是調了兩個丫鬟過去伺候她,且叫了人來,修葺榕棲閣。

  管事領了差事又折回來,問他可要在林子裡鋪條路,方便進出。

  林修給回了,直言自己不願林歇出來走動,不方便進出才是最好的。

  管事聽出了林修對林歇的厭棄,離開後想了想,便去找了兩個平日裡性子就不是特別好的丫鬟,派去了榕棲閣。

  那兩個丫鬟一個叫半夏,一個叫連翹。

  半夏性子有些直,心裡有什麼不滿也從來都遮掩不住,她和連翹到了榕棲閣見過林歇後,就拉著連翹回屋收拾自己的行李去了。

  她一邊收拾還一邊和連翹埋怨:“本以為是個正兒八經的侯府大姑娘,誰知這院子竟還比不上我們下人住的。”

  連翹的性子不比半夏柔和,只是沒有半夏脾氣急罷了,因此也附和道:“誰叫我們倒霉呢,都是一個府里的姑娘,差距怎麼就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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