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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曉得了,做飯了沒?」

  「飯快好了,小槐,要不要在我家吃飯?」他轉而問小槐。

  渾身臭汗的屠小槐揮著很是酸疼的胳膊,小幅度擺動,拒絕:「我得先回去沖個澡去,身上的酸味沖鼻子。」

  孫鶴短笑兩聲,「可惜你哥不在家,不然天天把洗澡水給你燒好,你進屋就能洗澡。」

  「他就是瞎講究,不用他我也是進屋就洗澡,我娘都給我弄的好好的。」他昂著頭,臉上淨是滿足,「鶴哥,我們先回去了。」

  「回去吧。」孫鶴倚在門上看牛車走遠,嘆道:「真是有福的孩子。」

  看有人從山上撿柴回來,他懶得僵硬地寒暄,利索進屋走到牆根,等人走遠了才走過來關門,新做的木門開合間發出響亮的吱呀聲,驚起偷食的鳥雀,撲拉拉地飛進後面的樹林。

  「怎麼樣?背後有沒有人指使?」屠大牛半坐牛車上問顧清,他倆現在就在衙門外面的牆根站著說話。

  顧清搖頭,「沒有,六個人都抓來了,鎮北邊的那幾個甚至是第一次去鎮東邊,就是輸紅了眼聽了陳家村的那兩個的挑撥。」

  他看了屠大牛一眼,繼續說:「至於陳家村那兩個怎麼會想去你家偷豬,還是跟你媳婦的娘家有關。」他扯起嘴角嘲諷:「好像是陳平禾還是啥的,在村里招搖他有個有錢的姨父,還有個秀才表弟,那小子會算帳,一年賣豬多少錢給你算得八.、九不離十,這可不就招人眼紅了。」

  說完他抱胸靠在牆上等著屠大牛的反應,順便問一句:「要不要我找人把那小子給你揪來嚇唬一通,有你媳婦在,你估計有氣也不敢撒。」

  「別,不至於這樣,那小子就是有點小聰明又愛說大話,我改天趁他爹在家的時候去找找他,我那姐夫是個板正人,腦子聰明。」他對著頭敲敲示意。

  「嘁,就這?你家許夫子都給你生孩子了,現在又跑不了,你不至於還這麼慫吧,要不是那小子嘴沒個關門的,你再晚回來兩天,就是逮著人也只剩豬毛了。」顧清很是失望,屠大牛這莽漢子沒膽氣了,沒一點年輕時候的樣子。

  「我在外在村里也拿你當大旗,我們周圍好幾個村,哪個不知道我在衙門裡有個好兄弟,衙門裡有關係這句話就給我省了不少事,照你這麼說,我也得去牢里蹲兩天了。」他看顧清得意了,捶他一拳,「你個老小子淨瞎拾掇我,我就不信你對你媳婦那邊的親戚成天虎著個臉。」

  「事清楚了就趕緊回去,你現在嘴巴厲害,我是說不過你。」顧清揉著屠大牛捶了一拳的膀子,賤笑著趕他離開。

  「那幾個人怎麼處置的?」屠大牛握著韁繩問。

  「蹲半個月的牢房,家裡出錢給領走,不出錢的繼續蹲。」

  「那行,我回去了,你繼續忙。」鬆開韁繩,黑牛沿著熟悉的路往回走。

  家裡的事忙完了就到了孫鶴娶妻的前夕,屠大牛跟著村裡的老人學迎親的禮節,免得去了女方家出岔子,晚上躺在床上他跟許妍說:「咱們倆兒子成親可怎麼整,沒叔伯,舅舅也不頂事,迎親的長輩要用誰?」

  「看誰順眼就用誰,杭家兩兄弟,小葵公爹,小魚以前的和現在的夫子,哪個都能用,只要媳婦定下來了,其他都好說。」許妍枕在屠大牛膀子上,看著頭頂的帳子,說:「小槐娶親還早,小魚也就這兩三年了,不知道他到時候是住縣裡還是回鎮上。」

  「都行,但不能跟丈母娘住一起,還要離遠一點,我養的是兒子,娶的是媳婦,可不是把兒子給送去入贅了。」

  「小魚比小葵更念家,又是長兒子」,她想說小魚會考慮家裡的爹娘,但想到這兒她又閉嘴,她跟大牛是不願意離村,小魚回鎮上比不上待縣裡。

  「睡覺,走哪看哪兒,離小魚娶媳婦還早呢。」她翻個身閉眼睡覺。

  第二天下午,喜婆掐著時辰讓迎親的出門,前往鎮裡豬尾巷的巷尾去接新娘,巷如其名,越到巷尾路越窄,孫鶴老丈人是個支泥爐賣狗皮膏藥的,家裡一兒一女,兒子剛十三歲,女兒已滿十八,如果不是嫁給孫鶴,今年年尾就要去縣衙交二兩的罰銀。

  家貧,嫁妝就兩床棉被,新嫁娘的衣物和恭桶、衣箱,小槐眼見他什麼都沒得搬,只得擠著人出門守著驢車,拉著驢別被炮仗給驚跑了。

  回去的路上,有人看到有迎親的就都站到路邊讓迎親的先走,屠小槐看一個老頭牽著騾子往地里走,他走在最後喊他:「胡伯,哪去?」

  「屠家小子啊,等等。」他從懷裡扯出信封,牽著騾鼻繩往路上走,「給,你家的信,遇到你了我也就能直接回去了。」

  這個胡伯是杭家運輸糧隊裡的,他家的方向也在這邊,以往縣裡有他家的信都是胡伯捎來,所以小槐認得他。

  「你等等。」小槐攆上迎親隊,從一個哥哥那裡抓一把乾果蜜餞糕點,「胡伯,沾沾喜氣,帶回去給家裡孩子甜甜嘴。」

  「你這小子了不得」,胡伯點點小槐,拍他,「趕緊攆上去,別讓人家等你。」

  「哎,胡伯路上慢點。」小槐甩開膀子邊跑邊回頭說話。

  「這小子看著真喜人,還是年輕有精神氣兒。」拉著老騾子從地里回到路上,胡老頭騎上騾子慢吞吞地往與迎親隊相反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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