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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葵聽的是又羞又氣,甩著手裡的布解釋:「我是想我學做鞋肯定是要先給家裡人做,第一雙鞋哪能便宜齊甘瀾。」

  「我不稀罕,你把你做的第一雙鞋送給你阿瀾哥哥去,我要最後一雙。」小槐還嘴。

  「你個小鬼是欠收拾了,仗著你最小天天胡咧咧,我今兒的非把你嘴給撕叉了。還有,我又沒嫁人,什么娘家婆家,我在家裡吃喝爹娘還沒嫌棄我,你倒是來挑揀我,以後你當家了我還不能回來了?」小葵衝進屋捏個雞毛撣子就攆著小槐跑,把院子裡的幾隻雞驚得撲棱著翅膀飛出院牆。

  小葵腿長,攆了兩圈就給揪住了,雞毛撣子衝著他屁股揮去,可惜冬天穿的厚,雞毛撣子上的雞毛都抽飛了小槐這個欠揍的還在笑,這讓他姐越發來氣,把人給按在地上解掉褲腰帶,扒掉棉褲拿雞毛撣子給他狠抽了幾下子。

  許妍站在門口眯眼瞅著院子裡明顯打出火的姐弟兩個不說話,也不攔著。

  「娘,我姐打我!」他一邊慘叫一邊抬頭向他娘求救,伸著手往後攔,手還被抽了兩下子,正想還手他姐停手了。

  他就勢臥躺在地上,活動著手關節瞟著他娘像是沒看到一樣不說話,又委屈又生氣,自己揪著棉褲站起來,指著他娘大喊:「我姐把我按著打你都不管,我是不是你親生的?」

  說著眼淚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他那沾灰的棉袖子一抹,半臉的土灰。

  「你跟你姐打架是你們姐弟兩個的事,你們倆都是我親生的,所以我不插手,而且你嘴賤撩撥她不就是仗著你是家裡最小的,她捨不得打你嘛,現在她打你了你也長個記性,別嘴裡沒個把門的,你姐咋樣輪不到你來嫌棄,我跟你爹還活著,又不讓你來養她,你姐啥時候嫁人也輪不到你來插嘴。」

  許妍冷麵呵斥他,他哭任他哭,她發現小槐說話太肆意了,不顧及別人臉色,只管自己說了心裡舒坦,可能是家裡人都想著他最小讓著他不計較,在村里大人不跟他個小娃子計較,小孩又有顧忌,沒人跟他因為嘴頭子上的事吵鬧過,就養成了說話不過腦子的習慣。就像剛剛他說把他姐早點嫁了、吃喝在娘家還貼著婆家這種話,可能是他聽別人說過,也不是不了解這番話里的嘲諷,但想著沒人跟他計較,無所顧忌,沒想到戳到馬蜂窩了。

  左一個「輪不到」右一個「輪不到」,小槐覺得他被他娘瞧不起了,憋著氣不說話,院子裡突然安靜了下來,牆外的雞咯嗒的聲音特別刺耳,兩人打架,小槐又挨打又挨罵,作為打架的另一方,她娘雖然沒訓斥她,小葵也手腳拘謹,臉上有些抹不開,沒想到她會因為做鞋一事跟小弟打架了,她的脾氣不是這樣的,只是聽不得有人想把她從這個家趕走。

  做鞋這事不了了之,小葵跟小槐各進了各的房間待著,許妍也沒搭理,收拾了針線包出去串門,而在後院書房看書的小魚至始至終不知道前院出了啥事。

  中午屠大牛從山上下來,給宏義一家開了工錢就鑽在灶屋裡做飯,許妍回來看煙囪在冒煙,就進屋坐在鍋洞口添柴,屠大牛問:「今天這麼安靜,家裡的幾個馬猴子跑出去玩了?」

  「打架了,挨訓了,估計還各在各屋裡待著。」許妍把上午打架的來由給他說了,「以後小槐要是再亂說話當場就訓他,一個男娃子嘴碎小時候還能說學舌討巧,長大了還這個樣子就煩人,而且心裡裝不了事,說話不過腦子以後也讓人瞧不起他。」

  「沒這麼嚴重吧?」屠大牛有些遲疑地說。

  「你們兩個就是太像了,豬不嫌烏鴉黑,小槐說話有點狠,給人難堪了也不在意,恨不得把人噎得說不出來話。小魚之前在縣裡問我,說他考試的時候,讓他姐去齊家醫館是不是快要答應把他姐許給齊家了,還說小槐說的他姐都要把齊家醫館的門檻給踩平了,讓我管管小葵,注意點影響。你說這是弟弟該給姐姐說的話?換個姑娘他這話的意思不就是嘲諷姑娘倒貼著恨嫁。」

  「那是要該管,他說話太欠揍了,家裡人不管長大了就要挨捶。」屠大牛應下這事。

  小葵這些年就去過兩次縣裡,第一次就是去齊家醫館點個卯,去年去是兩個孩子都大了,讓小槐陪著他姐去醫館瞧瞧,跟齊家小子多見幾面,打著沒問題就定下的主意,別人還沒談論,自家人倒是開始說閒話了,當然,他更偏向小槐說的是無心的話。

  「吃飯了。」乾飯要燜好了,屠大牛站在灶門口喊一聲,看小葵開門出來就讓她出去找她阿爺回來,走到小槐屋門口,推門進來看他在穿鞋,隨口問:「睡著了?白天睡晚上可睡不著了,去後院喊你哥出來吃飯。」

  之後就出門,門也沒關,等他走到灶屋門口了看小槐出門也就收回了眼,端飯上桌,其他人洗手進堂屋,只有小槐垮著臉往他屋裡走。

  屠大牛見了,說:「咋了?不吃飯了?你屋裡又沒飯。」

  「我不餓,還沒睡好,想再睡一會兒。」他低聲說,神色有些猶豫。

  但他爹沒給他猶豫的機會,和氣地說:「好,那你進屋再睡會兒,被子蓋好別凍著了。」

  話落就進了堂屋,留下小槐在他門口愣神,抹著眼淚進了他屋裡,輕聲帶上門。

  一下午肚子餓的咕咕叫,躺在被窩裡越睡越捂不暖和,聽有人出門,他下床扒著門縫看爹娘跟阿爺都出去玩了,又等了一會兒悄聲開門做賊樣的進了灶屋,翻開鍋蓋、倒扣的面盆,乾乾淨淨啥也沒有,刨開鍋洞裡面也沒埋的番薯,傷心落魄的要轉身出門,他哥突然出現在灶屋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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