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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院子裡還是有些怕,有她娘拉著還沿著牆邊走, 看到她阿爺阿爹了,才高興地撲過去,活像好長時間沒見了。

  屠老漢腦子裡想的還是昨天哭腫眼睛的孫女,今天看她活潑起來, 頓時發現往日的沒心沒肺的小話嘮多珍貴, 這要是換個膽小的, 沒個十天半個月好不了。

  接住撲過來的小丫頭, 忽略她臉上的血痂,也不提昨天的事,只笑著問:「是不是豬蹄的香味兒把饞貓勾醒了?」

  每個字都聽的懂,連起來就不知道是啥意思,但還是習慣性地點頭,因為搖頭阿爺會再說一遍,她也還是聽不懂。

  「妍丫頭,你坐椅子上別亂走,我來給小葵洗臉。」過了一上午他也知道了兒媳腳後跟流血的事。

  吃飯的時候,屠小葵面前的碗裡放了半個豬蹄,燉了一上午了,蹄肉進口就化,她用那五顆小牙一磨肉就進嘴了,香噴噴地吃了一整個豬蹄,手捏著她娘給夾的菜葉子,慢慢地啃,大眼睛骨碌轉,盯著端碗扒飯的三個大人,許妍見狀不時的給夾塊兒雞蛋餵她嘴裡,看肚子鼓起來了就給放地上,讓她繞著桌子走。

  擔心她瞌睡睡顛倒了,下午就讓她爹帶著她在前院後院的轉悠,看豬、摸兔子、攆著狗跑,路過的野貓也去攆了一陣。

  許妍就坐在屋檐下縫幾個人被劃爛的衣裳,聽見小葵嘎嘎笑的時候抬頭望向她,看她騎她爹脖子上拽著她爹頭髮,把屠大牛疼的呲牙咧嘴的還得誇他姑娘手勁大。

  每每感覺許妍在看自己,就臉上掛笑瞅過去,但當他回頭望過去時,許妍卻是在低頭繡花或是看睡在太陽底下曬太陽的傻狗,扯起的嘴角掉了下去,轉過頭繼續陪他女兒玩。

  以防萬一,晚上又熬了副安神藥給屠小葵灌進肚子裡,兩人靠在床頭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眼睛盯著卷著薄被打滾的小丫頭,等她玩累睡著之後,房間裡也安靜了下來。眼睜睜地看外邊的女人也脫衣服躺在了被窩裡,屠大牛就默默地盯著她,一直盯,眼睛都不眨。

  許妍感覺到了,但就是不搭話,還翻了個身,臉朝外側躺著。

  屠大牛知道這是自己活該,誰讓自己找孩子時也遷怒不搭理娃她娘,給人甩臉子看,現在輪到自己了。

  但他滿心的不自在,想讓媳婦調侃他、嘲諷他、想她跟自己說話,心裡不舒服可以暴打自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單獨相處時無話可說。

  所以他沒話找話,主動搭腔,問:「小妍,我明天去官衙問問那陳婆子是怎麼判的,你去嗎?」

  許妍無聲地嘆口氣,閉著眼睛說:「可以晚兩天再去,現在肯定還沒結果,陳老頭今天肯定會通知陳婆子的大哥,尋求幫助。」

  「嗯?陳婆子大哥還活著?什麼身份?能不能把人給撈出來?那官衙豈不是就判不了了?早知道我給她關家裡,一天給打三頓,出氣了再給扔回陳家門口。」可算有話茬了,屠大牛一個勁的給禿嚕乾淨,生怕待會兒給忘了。

  「陳婆子娘家是開雜貨鋪的,好像就是以前的方記雜貨鋪,她阿爺是靠走街串巷賣雜貨發家的,之後開了鋪子,什麼都賣,油醬醋茶、種地的鐵具、針頭線腦、浴桶木盆……到了後來也賣起了磨掉殼的米麵,反正挺賺錢,買了好幾個鋪子。」

  「到了她這一代,家裡就她和她大哥兩個,年輕的時候嫁給了陳老頭,應該是看中了相貌和祖上的名聲,家裡給了一個鋪子做嫁妝。」

  她繼續說這些年她了解到的:「陳老頭年輕時家裡應該挺窮,但祖上有個大官,我爹當初對我介紹就說的是他陳家是書香世家,但到了他這代,傳下來的也就幾本書罷了,名頭好聽,他幾個兄弟現在還是在鄉下種著十幾畝地忙活嘴呢。不過他腦子挺活絡,把方氏騙到手後討好岳家,有方家的幫忙,他也開鋪子賣貨,方家發財後搬去了縣裡,他也搭空發財,買了宅子又添了個鋪子,而且陳寶禹有點類祖,腦子好,十二歲就考中了童生,所以他哪怕身體不好,也曾是方陳兩家人參枸杞養大的,那時候他們關係著實和睦,陳老頭手裡哪怕有銀子也不在外面亂混,一是怕方家斷他財路,二是這個腦子聰明的兒子滿足了他的攀比心,直到陳寶禹病的起不了床,陳老頭有了外心,但那時候方家搬去了縣裡,貨源還捏在人家手裡,又有陳婆子盯著,他也沒翻起什麼大浪,但他絕對在外面找過人,不知道什麼原因,反正肚子都沒鼓起來,我估計他看過大夫,在我嫁過去後的第三年,他有段時間每天醉醺醺的回來,過了半個月就正常了,每天按時按點回家,回來後就去陪他兒子。」

  亂七八糟的說了一堆,嘴都說幹了,翻身問:「你睡著了?」

  「沒有。」

  「噢,那我繼續說,他幾個侄子盯他盯的緊,哪會讓他賣鋪子去贖人,更別提他自己都不願意,所以會給方家報信,問他們怎麼辦?意思就是贖人就方家拿錢,方家要是不在乎就讓老婆子在牢里蹲著,所以你等個兩三天再去問,我這些年冷眼旁觀,算是比陳婆子還了解陳老頭的為人。」

  「在陳家的那幾年你不好過吧?他們都欺負你?」男人聲音低沉的問。

  許妍頓了頓,還以為他會接話說「那就過兩天再去呢」,但她也順著他的話回答:「嗯,我嫁過去到我出陳家的門,陳寶禹一直是病怏怏的,脾氣陰晴不定,嫌藥苦、菜咸、粥燙嘴,心裡煩躁時就掀了碗筷,但他也就嘴上罵罵,也不只是罵我一個,會讓我給他念書,也允許我翻他的書,他娘受氣了偶爾還會打我出氣,天天給我甩臉子看,我走路快了她說我是趕著投胎,衣領子低了就說我浪蕩,反正我是怎麼做都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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