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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侄子你放心,我們這都是老熟人了,到時候找不到車就讓我兒子送妍丫頭回去」,他拍拍他兒子的肩膀,看他點頭了,又對陳奇說:「好了,我們也走了,你趕緊抱娃進去,小安的肚子都露出來了。」

  「駕」了一聲,埋頭啃草的大黑牛邁起了腳蹄子,旁邊穿了鼻栓的半大牛犢也跟在它娘旁邊,錯了半個身子悠閒地小邁步。

  出了村子,走了一段路,拐上大路回頭就看不到那個充滿溫情的村子了,許妍才緩了過來,被屠大叔奚落他兒子或是編排樹杈子上野鳥的話逗的咯咯直樂。

  當他再次說他兒子「成天板著憨臉,豬肉賣虧本都沒討好一個丈母娘,被你賣的豬都沒臉再投胎」時,許妍繃不住哈哈大笑,也不再顧忌走著趕車的男人。

  一直沒咋搭理老頭的屠大牛猛回頭,死盯著挎著包袱的丫頭,許妍在他意味不明的視線下慢慢閉上了嘴,最後的一個音沒收住,不帶笑意的「哈」字消失在野鳥的嘰喳聲里。

  屠大牛哼了一聲轉頭繼續走路,許妍捂著嘴後知後覺的想「我張大嘴笑是啥樣的?他看得到嗓子眼嗎?啊…丑到家了」。屠老漢一臉壞笑的左看看右看看,在心裡愉快的哼著小調,手指還不時的敲打木板車。

  到了鎮上,屠老漢自覺下車,把車上的工具給收撿下來,樂呵的指使悶不吭聲的憨兒子,「我突然想起大秀村有賣豬的,你去問問價錢,順路再把妍丫頭給送到家。」

  說罷盹兒都不打的拍屁股跑了,路邊只剩互不說話的兩人,和閒著頂角的黑牛母子倆。

  屠大牛調轉牛車,瞅了瞅眼睛亂轉的人,咳了聲,略帶笑意地開口:「呦,知道丑,會害羞了?」

  心情愉悅的看她臉慢慢脹紅,十分欠打的繼續說:「還是黃毛丫頭的時候我都見過,哪會被你張著大嘴的樣子丑到?別害羞,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你臉皮還夠不夠厚。」

  滿意的看著車上的人繃著臉死瞪著他,這才心滿意足的趕牛走路,看看,還是這恨不得吃人的樣子讓人自在,唉,姑娘大了就動不動害羞,知道丑了就不好玩了。

  ▍作者有話說:

  許妍:砍腦殼的狗東西

  第七章

  許妍被氣的頭頂冒煙,回去的路上死活都不肯好好搭理他,一直到了村口才不情不願地給他指路,遇到在外閒逛的人也真情實意的高興攀談,離家大半年,猛然回來,見到熟悉的景象心底有些莫名的鼓譟,手心甚至還有些出汗。

  屠大牛看路上有人了,也不再欠欠的去招惹她,安分當個牽牛的車夫,把不認識的姑娘按她指的路往家裡送。

  兩人之間毫無交流,所以看到兩人的三姑六婆也沒嘀嘀咕咕的瞎掰扯什麼,頂多背過身同人感嘆趕車的小伙生的板正,又暗地竊笑是個力壯的。

  不像平日,村里來個生人了,閒的磕牙的幾個人恨不得把人祖宗八代給問清楚,一直走到家門口,都沒人問許妍「這趕車的小伙子是哪家的小子?」

  當然,許老秀才更沒問,甚至都沒給這悶不吭聲幫著提包袱的人一個好臉色。

  只見他坐在院子裡的柿子樹下,一臉冷笑,故作眼花地把手架在眼睛上方,「哎呦,這是哪家的大姑娘跑我這個糟老頭子家了?也不像我那個死皮賴臉去姐夫家做客的閨女啊」,看外面兩個人都沒搭理他,甚至還言笑晏晏的跟人道謝,那粗壯的莽漢子都說不要緊了,她還死纏著再三感謝。

  一時惱怒,頗有些口不擇言的尖聲嘲諷:「你這不實在啊,真心道謝就留人吃頓飯再住一晚……」猛然看到門外那癟犢子兇惡的眼神,整個腦門涼颼颼的,瞬間清醒過來,把不合身份的話給咽了下去,還裝作無事的別過腦袋,勉強說了句「假惺惺」強挽顏面。

  許妍覺得十分丟臉,在她爹不分場合不分人的陰陽怪氣的嘲諷下,一直挺直的腰背都塌了,面前這個男人她前段時間為了口吃的還對人家挑挑選選,現在頓感萬幸,沒人知道她的想法,有這樣的爹,只能是別人挑剔自己。她努力強顏歡笑,一直等到牛車走遠,才輕飄著腳步往屋裡走。

  路過坐在椅子上搖著摺扇裝模作樣的老頭時,攥緊了拳頭,想轉身上去朝他腦袋惡狠狠的來一拳,想大聲罵他怎麼還沒死來泄氣,總歸是「嫁人後一切都會好的」這個念頭占了上風,步子沒停頓,拎著自己的包袱往屋裡走,也沒打招呼。

  許老頭兒先前還有些心虛,家有大姑娘的情況下留陌生男人在家過夜,暗含著的意思沒人不明白,這讓他覺得有失自己秀才的身份,也知道這不是當爹的該說的話,一時覺得難堪,但看到許妍這鬼樣子又覺得氣憤,更是認為自己被輕視了,在外過半年的好日子,回來就自視甚高的不攀著自己了,誰是她的衣食父母看來她還沒看清楚。

  到底是老了,心底想了這麼多,把自己氣的直哆嗦,憋了半天,罵了句「不成氣候的死囡子」,難以泄氣,又站起來走幾步,把坐的椅子一腳給踹翻在地上,看到笨重的松木椅子在地上沒有方向的亂晃,頓有快意,往屋內瞥了一眼,古怪的嗬笑幾聲,背著手出門了。

  臨到中午,許妍娘不知道從誰家嘮嗑回來了,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甩在門口的兩個包裹,撿起來翻看裡面是一些吃的用的,起身左右看看,默默地撿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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