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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士連忙拿了一塊破布,把溫霽雲的嘴塞住了。

  阮棠不再理會溫霽雲,親自上了馬。

  這幾日他學會了騎馬,也是偷偷和溫霽雲學的。這些天溫霽雲不僅教了他怎麼寫字,怎麼看地圖,怎麼決策,怎麼騎馬,怎麼挽弓,怎麼用劍……還給他上了印象最深的一堂課,就是怎麼從身後用刀子捅人。

  阮棠一直不敢流一滴眼淚,這麼冷的天,淚水要是在眼眶裡結成冰,他覺得會把眼睛戳瞎的。

  這一日破多羅依舊親自上陣殺敵,又當著阮棠的面說了一堆不堪入耳的話,聽得燕國將士無比憤慨。

  阮棠親自拿了軍師的令旗來,指揮三軍打得破多羅節節敗退。

  戰爭之中到處亂成一片,小皇帝地身手又不大好,袁翊州手下的王將軍是負責貼身隨侍小皇帝的,不會給亂軍半點碰到小皇帝的可乘之機。

  破多羅在馬上遙遙望著嫩嫩的小皇帝,一隻白嫩嫩的手裡握著金紅的令旗,指揮千軍萬馬從容有序,反而打得他節節敗退。他心中的躁動比從前半分不減,甚至越來越熾烈,喊道:「擒賊先擒王,誰捉了燕國的小皇帝重重有賞!」

  野蠻部落總是不按常理出牌,勝負都丟下不論,只管往阮棠身邊沖。王將軍一邊迎敵一邊對阮棠說道:「這破多羅是沖陛下來的,全力以赴只要對付陛下,不如將令旗交給軍師,末將護陛下暫退回去,以防萬一。」

  阮棠點頭,正要和王將軍回馬,一桿銀槍如同天降,帶著雷霆之勢往小皇帝的後心襲來。

  阮棠吃了一驚,還好王將軍反應極快擋開那一槍。但那一槍竟如此神力無比,反讓王將軍連人帶馬退了兩步。

  阮棠身邊的防線,被破開一個大口。他眼前,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身披銀甲,臉覆著半張銀白色的假面,騎在白馬上,手中一桿銀槍,瞬息之間已經衝破了皇帝身邊最堅不可摧的防護。

  方才就看到破多羅身邊有個戴著面具的人,阮棠心中雖有幾分奇怪,也沒有在意,想不到此人竟然有這般能力。

  有這般厲害從前卻從未在情報中聽到提起,應該是鮮卑剛請來的救兵。

  現在兵荒馬亂身邊的防線也被衝破了,王將軍也打不過他,靠別人是靠不住了,只有靠自己。

  雖然打不過,但好歹小皇帝座下這匹馬是天下神駒,不是輕易追得上的。

  這人是孤身深入而來,阮棠決定往回跑。

  逃跑之前指揮工作還得交給其他人,阮棠把手中令旗往王將軍懷裡一丟,自己回馬就跑。

  那戴著假面的人果然不管其他,只對阮棠窮追不捨。

  四下亂成一團,王將軍帶人想追上去保護小皇帝的安全,卻迷失在戰場旁一望無際的叢林裡,找不到小皇帝和那銀甲假面之人的去向了。

  阮棠發現追自己這個人十分難纏,他在樹林裡左躲右閃,那人還是緊追不捨,似乎和自己有血海深仇。

  阮棠跑得很快,但是那個人也不慢。為了不被追上,阮棠幾乎沒有辨別方向的時間。忽然坐下的黑馬一聲嘶鳴,竟是被橫生的荊棘絆了一跤,把阮棠整個人都摔了下來。

  那□□轉瞬即至,直衝阮棠的咽喉。

  「鏗——」

  阮棠耳邊一聲轟鳴,那厲害無比的□□竟然被一塊石頭打偏幾分,停在了身側。

  幾乎一瞬間,阮棠被一隻手撈起來,飛身上了馬,一路狂奔。

  阮棠沒來得及看清楚來著是誰,被那人摟在懷裡,在馬上顛得七葷八素。

  方才阮棠這個人騎馬也不曾甩開那個蒙面人,如今馬載著兩個人自然跑不過後面緊追那人。抱著阮棠的人果然只騎著馬狂奔一陣,就一拍馬背讓黑馬向前狂奔而去,故作疑兵,自己抱著阮棠一閃身翻進了身旁的密林。

  阮棠這才有機會轉頭去看身邊的人是誰。

  雖然他路上就猜過,又覺得不可能。可是當阮棠看見他的臉,心中卻是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他們明明是敵人。溫霽雲明明從背後狠狠給了自己一刀,現在為什麼又要來救自己?

  順心之時,捅一刀的人是他。危難之時,身邊的人也是他。

  溫霽雲的手在一夜冰雪裡凍得冰涼,握住阮棠的手,手心一點溫度也沒有。他拉著阮棠要跑,身邊的人卻不肯邁步跟他走。

  溫霽雲知道小皇帝不信任自己,低聲說道:「先去安全的地方,我和你解釋。」

  小皇帝沒吭聲,卻邁開步子跟著他一起走了。

  阮棠當然不是相信了溫霽雲,只是前有狼後有虎,溫霽雲就算在騙自己,後面那個凶神惡煞追上來的人也是真的,到底先躲過去再說。至於溫霽雲,要怎麼對付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溫霽雲帶著阮棠在樹林裡走了一段,找到一處早已無人的破屋。

  樹林裡荊棘叢生,根本沒有坐處。屋子裡面雖然破舊積灰爬滿蛛網,但好歹有一張能坐人的床。

  床上都是陳年積灰,溫霽雲將外衣解下鋪在床上,方才讓小皇帝坐上去。

  阮棠心安理得地坐在溫霽雲的衣服上。

  如果是以前,他會問溫霽雲脫了外袍,只穿一身單衣冷不冷。現在,他已經不再想去關心那麼可笑的問題。

  溫霽雲是什麼人呢,隨隨便便就能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哪裡需要他的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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