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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現在,我們是對手,」蒲柏一手撐在了腦後,露出了一個笑容:「親愛的克莉斯小姐。」

  「告訴我,在我的領地上,誰是我的對手?」克莉斯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露出傲然之色:「誰有資格成為我的對手?」

  「如果您只是放眼於博尼菲這一隅之地,」蒲柏道:「只醉心於眼前這一點點微小的成就,如果您願意將這一點改變稱作成就的話,那您的確可以心滿意足沾沾自喜。不過若是放眼整個歐洲,您這個地方被人忽略,籍籍無名,即使客商們往來,也只不過帶去一個隨風就能逝去的稱號,您完全可以做得更多。」

  克莉斯摘下頭盔和胳膊上的護具,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神色:「你在點燃我的雄心,為什麼?」

  「我也許在啟發您,」蒲柏一指湊過來的侍女們:「就像您在啟發她們一樣,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呢,讓一群女人從蒙昧中醒來?」

  「因為她們沉睡地夠久,」克莉斯道:「所以她們要見到光。」

  和橄欖球這種體力運動相比,克莉斯其實更喜歡每天晚上閒下來作為消遣的一系列智力遊戲,比如打牌或者下棋,克莉斯在這上面幾乎無往不勝。

  她想要得到什麼牌就能獲得,甚至她想知道對手的牌,也能知道。

  「啊——」隨著克莉斯開牌,圍繞在桌子上的侍女們發出了喪氣的低喊,她們又一次慘敗在女主人手中,並為此深深折服。

  哪怕是蒲柏,也因此而觀察了許久,並且仍然沒有找到竅門,在這一輪遊戲結束,即將散去的時候,她終於開口道:「我聽說,撲克牌是命運的遊戲。」

  「似乎如此。」克莉斯道。

  「可是如果真的是運氣,」蒲柏道:「在那天講述女巫故事的遊戲中,您是幾乎不可能在第一輪,第一張牌就獲得玫瑰11的。」

  克莉斯不置可否:「可我獲得了。」

  「這是一種機會極為渺茫的事情,所以當時人們都發出了驚呼,」蒲柏似乎看出了克莉斯的敷衍,她決定拋出一個話題:「法官希瑟姆對您說了一個詞,『一致歡呼』,您是否記得?」

  克莉斯當然記得:「這個詞是什麼意思?」

  「這個詞和教皇有關,」蒲柏摩挲了一下手裡的撲克牌,才緩緩道:「教皇並非世襲制,在遴選教皇的時候,有兩種方式,第一種即秘密投票,從備選的紅衣主教中投出一個普遍合意的人選。」

  「第二種方式,就叫一致歡呼,」蒲柏道:「就是在某一個時刻,民眾無法自遏地高呼一個人的名字,為這個人獲得了上帝的恩典和民眾的祝福。」

  克莉斯沒聽太懂:「為什麼會高呼呢?」

  「為這個人展現出了一些神跡,」蒲柏盯著她,在這一刻他似乎在搜尋她臉上任意一絲蛛絲馬跡:「比如當今教皇,在他走入教堂的那一刻,一對白鴿從空中飛下,落在了他的肩上。」

  克莉斯一聽到『神跡』這個詞就笑了。

  別人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玩意兒,她還能不知道嗎?

  克莉斯通過兩項驗證,在別人眼中,這就是無可辯駁的『神跡』——聽起來的確不可思議,把手放進油鍋,完好無損地從火坑裡通過,不可通過常理解釋。

  可這究竟是什麼呢,不過是克莉斯運用一些科學原理,一些在此時,唯心主義無法解釋的東西,鑽了空子而已。

  哪裡來的神跡啊。

  看到克莉斯的神色,蒲柏不由得挑了一下眉毛:「……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您從沒有把自己通過驗證視為『神跡』,這至少說明了兩點。」

  「哪兩點?」克莉斯饒有興趣地問道。

  「您派去聖伯多祿請封『聖女』,純粹是您對教會的羞辱,」蒲柏抽出一張牌,在她的手下,這張牌如同輕盈的滾珠一樣,在桌子上飛速地轉動著,就像此刻她心中燃燒起來的火焰和思慮:「還有一點就是,神跡是個把戲,至少您是這麼看待它的,但我好奇的是,您究竟是怎麼欺騙了教會,讓他們將您的把戲,看做了神跡的。」

  「我覺得教會也沒有把我的把戲看做神跡,不然我不會名列他們要暗殺的名單中,」克莉斯盯著轉動的撲克牌,笑了一下:「不過我要告訴你,這確實是個把戲,我第一次運用它,決定的是我自己的命運,而第二次運用的時候,決定的是他人的命運。」

  「那麼我是否能被允許知道這個把戲的真實情況,」蒲柏忽然側身過來,「克莉斯小姐,我很想知道……」

  克莉斯一對上她的眼睛,就感覺仿佛對上了一泓有魔力的泉水,就像童話故事裡的魔泉一樣,會讓喝過它的人無可救藥地變成一頭從今往後只能和泉水作伴的小鹿:「我覺得……」

  蒲柏的目光越發閃爍了,像星輝一樣令人不由自主沉溺其中。

  「如果您告訴我,我願意每天早上摘一束最新鮮最美麗的玫瑰,送到您的身旁。」她熾熱的呼吸幾乎貼在了克莉斯的耳邊,低沉的充滿了蠱惑:「每一天。」

  克莉斯感覺自己的心就像被羽毛輕拂著,甚至跟隨她的呼吸而律動。在這一刻克莉斯甚至從撲克牌的光面折射中,看到了自己紅得如同玫瑰一般的臉頰。

  作者有話要說:  努力憋出6000字大章,眼淚汪汪……

  第52章 慣壞

  如果把博尼菲比作高速運轉的馬車, 那麼舍弗勒城堡就可以被看成一個擁有上千人規模、並且在有序開動的廠房——至少克莉斯就是這麼認為的,她喜歡看到勞動的場景,通過勞動獲得的價值才是真的價值, 就比如裁縫路威設計的很多衣服並不很合克莉斯的意,但她仍然覺得路威是個辛勤工作的人,所以威脅撤換他也不過是口頭說說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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