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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會有很大不同。

  ……

  徐景行這個人,看起來很好接近,實際上警惕性很高。

  縱使他跟陸深深偶遇的次數再多,私下的接觸也有過,但在他心裡,說對陸深深改觀是有,正常人際關係間的好感也有,但要說喜歡上她,又似乎還沒到那個程度。

  ——至少他自己在那時,是覺得還沒到那個程度的。

  反而他侄子小睿,那次逛商場偶遇陸深深的第一刻,當徐景行的腳仿佛有了自己的意志,忍不住專程走到陸深深面前看一顆小桃心煙花,並真心誠意誇她一句「好看」時——

  不知何時尾隨在後的小胖墩便瞧著她眼前一亮,立時邁著小短腿從他身後撲過去:「漂亮姐姐!抱!!」

  他:「……」

  想徐景行在其他人面前的形象向來斯文有禮,少有幾次英名喪盡的場面都是因為這傻小子。所以對方衝出去那瞬,他手腳快過大腦,一把逮住那顆小炮彈,將他牢牢摁住,同時笑眯眯地跟陸深深道歉:「見笑。」

  彼時陸深深剛試穿了一條挺好看的仙女裙,聞言眨眨眼對他回以乖巧一笑,看起來非常理解他,儘管她眼睛裡分明閃爍著「看在你這麼辛苦的份上我意思意思配合一下你」的光。

  這般截然相反的表現,意外地有種軟萌又狡黠的感覺。徐景行見了心下一動,有些手癢想捏一把她的臉頰。他彎彎唇角,最後還是假裝自己沒看出來,溫聲告辭帶著侄子走遠。

  小胖墩在他的胳膊底下仍不死心,假模假樣地哭訴:「舅舅壞!不給我漂亮姐姐!我要告訴媽媽!」

  臭小子才多大呢,就想這些了。他又氣又笑,揉了一把傻侄子的腦袋,下一刻後者就朝前方某方向伸出了小肥胳膊:「媽啊!舅舅壞!他喜歡的姐姐不給我!他自己要!」

  「……」

  小胖墩說話晚,思維又非常活躍,情緒激動起來就會這樣嘴跟不上腦子。不過他的意思也擺在這裡十分明顯了,徐景行把他交給他親媽,失笑解釋:「小睿是看見了我的同學——」

  回到親媽懷裡自覺底氣十足的傻侄子立刻叫囂:「不是!舅舅看見漂亮姐姐,眼睛chua亮了!是喜歡!」

  他:「……」

  哪的話?他怎麼可能對陸深深「亮」??

  徐景行自覺心中坦蕩蕩,完全沒覺得自己哪裡不對。他姐詫異地看看兒子再看看他,顯然對自家弟弟這則八卦十分好奇。見狀,他一邊開口想解釋,一邊想讓侄子知道什麼叫真正「眼前一亮」。可是手剛一動,就見小胖墩頭頂驟然冒出一顆棕色的小箭頭,上書——

  「以後幫你追她的助攻。」

  徐景行:「……」

  助什麼攻?上什麼線?他又沒有喜歡陸深深,要什麼助攻??

  他保持理智笑容,堅持本心絕不動搖——

  卻絲毫沒意識到,在看見那個未曾指名道姓的「她」時,他下意識代入對方的表現,其實已經是最好的證明。

  ……

  感情這回事吧,徐景行自己也說不清是從哪兒開始的。

  或許是她跟小睿一起笑起來實在傻、或許是她頭頂冒桃心的樣子很可愛,也或許是她的性格實在太吸睛……

  徐景行再沒見過第二個像這樣表面笑得乖巧軟萌,滿口好啊好啊特別好說話,實際上眼睛裡就住了兩個戲精小人,乖巧笑的時候要麼嘖嘖嘖要麼呵呵呵,跟外表一點兒也不一樣。

  他本來應該覺得這樣的女生虛偽做作,但不知怎麼就是覺得她有點點可愛。所以他姐私下問他是不是對陸深深有好感,否定的話莫名其妙就不太說得出口。恰好被小睿聽見,這才有了「我舅舅也喜歡你!」那幕。

  可惜她並沒有像他一樣喜歡上他。

  因為陸深深的警惕性……大抵比他還要高吧。

  徐景行有時候也會覺得很遺憾,雖然他依舊沒搞懂箭頭為什麼會出現,但當初如果開頭能夠好一點點溫和一點更自然一點,她拒絕的時候會不會不那麼果斷?

  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在溫泉山莊那一晚,他從她的好友口中得知,陸深深一個人在山上。那時的他幾乎一下子就慌神了,忘了聯絡工作人員、忘了給家人先打電話,控制不住自己直接飛奔上山去找她。

  徐景行找到她時,她就一個人窩在那兒,藍色的大棉襖裹著白色的絨線帽子,躲在圍巾里瑟瑟發抖,很小很可憐地蹲在那裡。

  發現是他,陸深深的表情一瞬間又懵又呆,真的很傻。而且她明明臉凍得紅撲撲的,頭髮也被風吹得亂糟糟的,打心眼裡說其實一點兒也不好看,可好容易爬上山的徐景行,看見她頭頂那顆炸開的小桃心——

  他自己的心也仿佛被炸了一下,又軟又麻。

  他走過去時,其實很想牽她的手,很想抱一抱她,很想告訴她「我很擔心你」,最終卻只化成一句輕描淡寫的:「我來晚了。」

  「……」

  陸深深的眼睛便驟然一亮,神氣十足歡歡喜喜地朝他跑過來:「一點也不晚!」

  即便知道她沒有別的意思,徐景行望著那張閃閃發亮的臉,也忍不住勾了勾唇。

  山上氣溫很低,他的心裡卻宛若春日,開了一朵兩朵許多朵侄子最愛畫的小花。而她頭頂那行粉色的字,也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

  「已經喜歡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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