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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這麼多月以來,她第一次開口說話。

  「我不會走。」

  「玉華,喜歡星星。」

  「夜裡抬頭看得到的星星。」

  「一伸手就能擁抱到的星星。」

  十一年後。

  「費律師,趙小姐來接你了。」聽到同事的提醒,費玉華從文件堆里抬頭,她收拾好桌面,提起手提包,對他們笑道:「那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同事們重新低頭,繼續令人禿頭的工作。

  費玉華剛出律所的門,一個穿著長款風衣的女人迎上來,她一邊把熱茶塞到她手裡,一邊利落地給她圍上圍巾,嘴裡碎碎叨叨:「冷不冷?今天有沒有記得喝水?晚上想吃點什麼?」

  一個吻堵去她所有的話,片刻唇分,趙星星意猶未盡地抿一下唇,可憐兮兮地問:「能不能再來一下?」

  她的女朋友已經笑著跑開了好幾米,還在前面挑釁道:「趙星星,追上我就讓你親啊。」

  「你等著!」趙星星不甘示弱,大邁步往前追去,想要抓住某隻調皮的小貓。

  縱使時光破碎,萬事難堪。

  也要努力朝著有光的地方前進。

  你就是我的光。

  8後記

  現在是2020年3月29日,北京時間00:33。

  我大概花了二十四小時,將《N號房間》正式完結。

  這註定是一篇冷門、小眾的文章。

  謝謝你們堅持看到這裡,同樣,我真摯地懇求各位讀者,抽出幾分鐘時間看到最後。

  當我在創作這篇作品的時候,第一種力量讓我無數次感覺到心臟被撕裂,無數次不受控制地流下眼淚,第二種力量推動我忍痛敲下一個又一個字,催促我將這個故事完整寫完。

  這兩種力量有一個共同的來源:女性的共情心。

  那些施加在女性身上的傷害,那些單獨針對女性身心的暴行,在我打字的每個瞬間都是進行時。

  我聽膩了、看夠了,這個社會對女性的訓誡和迫害。

  生為女性,身為女性,我們還要怎樣才能保護好自己,從出生到死亡,從幼年到年邁,不受任何性騷擾或性侵犯,毫無陰影地在這個世界上過完這一生。

  「我教會了我的女兒怎麼保護好自己 ,你卻沒有教過你的兒子不要侵犯他人。」

  ——《一位母親的復仇》

  沒有人有資格替受害者原諒施暴者。

  感情糾紛也好,家庭矛盾也罷,從來也永遠不該且不能是,縱容男性對女性施加惡行的理由,事後逃脫懲罰的藉口。

  那些□□控被擺布被褻玩的女童、少女、成年女性,她們的血,她們的淚,她們的痛,太多太多,多到我描寫不出哪怕千分之一的真實。

  婚內強姦,家庭暴力,性騷擾,性侵,換臉黃片,偷拍性愛視頻等等罪惡,它們就隱藏在我們身邊。

  如果你不曾遭遇甚至不曾聽聞這些,那你一定很幸運,幸運地活在一個烏托邦的世界。

  如果你感覺到歲月靜好,不是因為有人在替你負重前行,而是因為惡魔還沒有將你找到。

  每當有性暴力事件發生,大多數情況下。

  受害者(女性),飽受輿論壓力。

  施暴者(男性),始終逍遙法外。

  我不忿,我深恨。

  我不希望也不願意,當女性成為性暴力事件的當事人或旁觀者時,被那些腐朽的、不堪的、愚蠢的傳統觀念所禁錮。

  「受害者有罪論」是這輿論場上最惡毒的招數。

  而女性之間的守望相助,每時每刻都賦予彼此勇氣與力量。

  我想要做點什麼,為她們,為我們,做點我能做的事。

  我願與她們同在,我要與你們同在。

  於是。

  我寫:「夜裡抬頭看得到的星星。」

  我寫:竭力捕捉光的玉華。

  我寫那些現實里的黑暗,我寫那些觸碰到的溫暖。

  「也許收效甚微,也許無花無果。

  有些事,我總要試一試,方無愧於良知。」

  這篇文的意義,莫過於此。

  最後,阿故給大家分享三則材料。

  第一則材料:

  「韓國最近破獲一起令人震驚的性剝削案件,該案件被命名為#N號房間# 。」

  「據悉,受害者不僅包括數名成年女性和未成年少女,甚至還包括不少嬰幼兒!」

  「N號房的註冊用戶(需付費)高達二十六萬。」

  ——改自本國新聞摘要

  「韓國共有26萬台計程車,你在街上碰到計程車的概率,就是你周圍出現n號房會員的概率。」

  ——來自韓國網友

  「111位女律師為n號房受害者提供法律支持」

  ——摘自韓國新聞標題

  第二則材料:

  聯合國多個機構最新發表的研究報告認為,亞太地區暴力侵害女性行為「普遍存在」

  根據報告,接近四分之一受訪者承認對婦女或女童實施過強姦。

  其中,72%至97%的犯罪者,在事後並未承擔任何法律後果。

  他們說:

  「開始動用暴力行為的年齡比此前想像得要早。」

  「無論女方願意與否,男性都有權與之發生性關係。」

  ——具體數據一字未變,句段摘改自《為什麼有些男性使用暴力侵害婦女以及我們如何防止?聯合國亞太地區男性和暴力問題多國研究定量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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