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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靜妍驚訝,“還有這樣的事?”
劉文周嘆了口氣,“此事當年宮裡的人幾乎都知道,不少人被滅了口,這才沒人敢提起了。太子也是知道的,可他卻一直裝著不知道。後來你姑姑發現她最愛的夫君和兒子都在欺瞞她,鬱結在胸,憤懣而死。”
“玄榮表哥他……”劉靜妍想起纏綿病榻、英年早逝的姑姑,不禁有些難過,旁人都說她生得像姑姑,她從前還為此高興,並盼望著有一天能擁有先帝那樣一心一意待她的夫君。
她不禁為自己當年天真的小女兒心思感到可笑,看了眼面前頭髮花白的父親,問道:“是因為這個,父親才讓人害死了玄榮表哥嗎?”
劉文周不答,只是道:“世人都道顧家人是情種,我卻覺得不然,顧家人不但不是情種,而且一個比一個無情,先帝、太子,如今的陛下又能多情到哪兒去,他們為了皇位,什麼都能不要。”
棋局已盡終了,劉文周似是讓了女兒一步,劉靜妍落下最後一子,贏了。
她端起一旁的茶盞,喝了口茶,方道:“他們越想要,我們越要奪。”她從前只道父親是個重感情的人,被顧玄茵一而再再而三的壓制也沒有反抗,直到前段時間偶然知道了當年謀殺太子一事,她才意識到父親並非那般胸無大志、目光短淺。
於是,他們父女經過一次徹夜長談,開始一同出謀劃策,為劉家打算。這次殺鎮國公夫婦,一是為了嫁禍詹夙,二也是因為鎮國公知道許多劉家當年做過的勾當,而因為徐望這人看似溫和,其實油鹽不進,為了滅口,他們也只能動手了。
“陛下沒讓葉釗查這件事就證明陛下已經開始懷疑詹夙了,”劉文周道;\"若他想維護詹夙,交給葉釗,再隨便找個替罪羊不就得了。\"
劉靜妍頷首,“也是,不過聽說陛下要看證據。”她稍微沉吟片刻,“她既然要證據,我們便把證據給她好了。”
劉文周“嗯”了一聲,“免得夜長夢多,”他伸手摸了摸劉靜妍的頭,“就是委屈了你,到現在親事也沒個著落。”
劉靜妍抿唇,“女兒願意一輩子陪著父親母親。”事到如今,除了權力地位,已經沒有什麼能吸引她了。
從小她就比別的女孩優秀,就連公主顧玄茵在她面前也要遜色幾分。長輩都說她以後定是大富大貴的命,可她漸漸明白,富貴便是權力,他們家手中無權,哪兒來的富貴。
等事成那一日,她才不會像明德長公主那樣做個無事可做的富貴閒人,也不會像顧玄茵一樣趕鴨子上架,皇帝當得委委屈屈,她要讓父親立她為皇太女,做這天下的主人,讓所有人都臣服在她腳下。
而顧玄茵,又平庸又幼稚,不過是會投胎罷了,好在上天有眼,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以她的資質和心機,也只有被別人算計的份兒。
第45章
顧玄茵罷了詹夙的官,詹夙自不好再進宮,她一個人在宮裡呆的無聊,便又偷偷摸摸去了丞相府,誰知卻和曹氏和詹霖撞了個正著。
曹氏和詹霖是來勸詹夙知難而退的,這還沒當上皇夫,就出了這種大事,以後時日還長,他如何承受得起。
詹夙卻很淡定,還在書房裡寫奏摺,準備等事情過了就要推行新的政令。
詹霖急得眼睛都紅了,“哥,現在大家都說你是買兇謀殺朝廷命官的惡人,萬一……萬一翻不了案怎麼辦?”
曹氏見詹夙一臉淡定,心下瞭然,“行了,霖兒別哭了,咱回去吧,等過幾天,你葉大哥就來找你了。”
詹霖一頓,“好端端的,提葉大哥做什麼?”
曹氏跟詹夙解釋道:“昨兒去葉家玩兒,被人家拒之門外了,這才不高興。”
詹夙忍不住勾了勾唇,“霖兒不是看不上葉釗麼,又去做什麼?”
詹霖臉一紅,“我是去看平陽侯夫人的。”
詹夙和曹氏都笑了起來,卻沒揭穿她,詹夙道;“你們先回去吧,這幾日不要出門,免得再生事端。”
曹氏答應一聲,“你也小心,萬一那邊狗急跳牆……”
詹夙又安撫了幾句,曹氏和詹霖才離開。
母女二人剛走,隆寶就湊到詹夙耳邊道;“陛下來了。”
詹夙皺眉,“在哪兒?”
隆寶於是指了指屋後,詹夙便轉過去,見小姑娘正蹲在地上逗貓。
詹夙心裡一緊,一把把人提了起來,凶道;“怎麼不長記性?”
“這不是上回那隻……”顧玄茵委屈道。
詹夙:“不是也不許離那麼近!把臉抓花了,我就不娶你了。”
顧玄茵;"……你敢!你要是不娶我了,我就先把你的臉抓爛!"說著伸出兩隻小爪子,兇巴巴的對著詹夙。
詹夙笑起來,把她軟乎乎的小手握進掌心,拉著她往堂屋走,“來了怎麼不叫人通傳?”
“侯夫人和霖妹妹在,我就不好意思進去。”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詹夙覺得奇怪,小姑娘平時沒羞沒臊的,怎麼不好意思見他家人呢。
顧玄茵小小聲道;“還沒成親呢,就三天兩頭往你這兒跑,顯得我多著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