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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尉姜驍神色凝重,“聽說是因為那人妄議朝政,說了不敬陛下的話。”

  “不敬於朕?”顧玄茵皺眉。

  “聽說昨晚丞相喝了酒,臣只怕……”姜驍擔心是詹夙喝多了酒鬧事,失手打死了人,當時畢竟那麼多人看著,就算給那姓張的安上個莫須有的罪名,也很難堵住悠悠眾口。

  顧玄茵搖搖頭,“丞相不會無緣無故砸死人的。”她嘆息一聲,“你先退下吧,莫要將此事傳揚出去。”

  “可這件事怕是壓不住,”姜驍擔憂道:“怕是有人要拿此事做文章。”

  顧玄茵明白他的意思,這當口朝中世家正等著捉詹夙的錯處,詹夙這就給人家送上門了,那些人肯定會藉此事大做文章。

  用過午膳,顧玄茵歇了個午覺,估摸著詹夙這會兒應該審問出結果了,才讓人去丞相府傳話,讓他入宮。

  很快,詹夙便到了,他神色疲憊,一坐下就道;“想必陛下都聽說了。”他把一疊紙遞給顧玄茵,“這是臣審問二人的供詞,請陛下過目。”

  他一口氣說完,就靜靜等著顧玄茵的反應。

  顧玄茵本想問他兩句,不料他直接把供詞給了她,倒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她只得細細看起來,供詞上寫:三人泄露朝廷機密,妄議鹽鐵令,並商議著要鑽鹽鐵令的空子,其中一人還交代了他那做官的親戚,至於姜驍提到的妄議天家這一罪名,供詞裡卻未寫明那人倒地說了什麼。

  顧玄茵微微蹙眉,抬頭看詹夙,“朕怎麼聽說丞相是因為那人說了對朕不敬的話,才出手傷人的?”

  詹夙神色一滯,他一想到昨晚那人的話,心裡就是一痛。就算帳兄的二位朋友招了,他也不可能記錄下來。“那只是臣當時隨便編的莫須有的罪名。”

  顧玄茵深深看了他一眼,“丞相不必瞞朕,你不會做那樣的事。”

  詹夙神色疏離,“陛下誤會了,臣只是為了推行鹽鐵令,殺雞儆猴而已。”

  推行鹽鐵令、殺雞儆猴有一百種辦法,何必要自己動手打死人。顧玄茵才不相信他的話,但也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而是放下供詞,輕笑道:“丞相若是想喝酒,在丞相府關起門喝便是……”

  “是臣思慮不周,惹了麻煩。”詹夙打斷她,飛快道:“這件事陛下不必管了,後果由臣一人承擔。”

  顧玄茵被這人氣笑了,“朕不是這個意思,朕是……”是不想讓他太過傷心,可話到嘴邊,她又說不出口,她拒絕了人家,還不允許人家傷心難過,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半晌,她輕輕嘆息一聲,“有朕在,不會出什麼事的。”

  “陛下莫要插手此事。”詹夙有些著急地看著她。

  顧玄茵不置可否,這件事歸根到底因她而起,她怎能不管?

  要不了三天,丞相醉酒傷人的事就傳得1人盡皆知。

  但是傳言卻分為兩個版本,一是百姓中間傳的。說丞相醉酒後失手砸傷了人,為了脫罪,隨便給那人安了個罪名。真可謂仗勢欺人,草菅人命。

  第二個版本就是流傳於官宦人家之間的了,大家都知道朝廷年後要施行鹽鐵令,又多少聽說那三人都是商人,那被砸傷的張兄更是做過賣鹽生意的,便都明白了幾分。丞相竟為了順利施行鹽鐵令,不惜親自出手,殺雞儆猴。至於什麼“妄議天家”的說法,在他們看來不過是丞相隨便打的幌子,要說妄議天家,丞相本人可沒少議,要說不敬,沒誰敢比他丞相更不敬了。

  一時間,朝野間對詹夙的不滿甚囂塵上,年後第一次朝會,就全是站出來彈劾丞相的。

  “臣能理解丞相想施行鹽鐵令的迫切心情,可這法子太過衝動,不但未能殺雞儆猴,反而引起了民憤,眼下若是再強行施行鹽鐵令,恐生變動。”

  站出來說話的是姜驍,身為太尉,鹽鐵專營對他影響不大,但如今事情鬧大了,若是強行施行法令,百姓們恐怕會心生不滿,若是引起民變,就不好了。

  徐望也站出來道;“臣以為,此事也算是給朝廷一個警示,鹽鐵令未行,商人們已經開始鑽空子了,可見這一法令多有不合理之處,還請陛下三思。”

  年前的朝會上,因為劉文周主張鹽鐵令,群臣中對此有不滿的人也沒幾個敢站出來說話的,如今出了這種事,劉太傅又稱病沒來,大家自然有什麼話都敢說了。

  顧玄茵抬手壓了壓,示意眾人靜聲,“眾卿不知從何處聽來的謠言,丞相怎麼會因為鹽鐵令出手傷人呢?”

  她看向姜驍,不緊不慢道:“朕記得,姜卿上次跟朕說的是,丞相因為那人說了不敬於朕的話,一氣之下才出手傷人的。”

  姜驍看了眼詹夙,詹夙特地和他交代過,莫要再提妄議天家一事,可陛下既然自己提了,他總不好再反悔。遲疑片刻,只得道:“確是如此,御林軍統領稟報……”

  “太尉!”詹夙打斷他。

  顧玄茵沒好氣地瞥了詹夙一眼,“你先別說話。”

  詹夙:“……”小姑娘這語氣兇巴巴的,他心裡卻莫名有些受用,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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