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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斛斯椿大驚失色道:「這人不死,我們會死無葬身之地的。」第二天,皇帝召問,斛斯椿如實上奏。皇帝不高興地說:「若是高歡知道了,他必定會報復與朕。」

  斛斯椿說:「這事很神秘的,高歡從哪裡知道的?但他耳目甚廣,恐在京勛貴有泄漏者。」

  皇帝說:「司空高乾前與我立盟不負,今復二心於高歡,泄露機密。高歡奏之為侍中,朕不同意。又求為徐州刺史,他居心叵測。朕想殺了他,你覺得如何?」

  斛斯椿說:「高乾與高歡乃一同起兵之人,往來常密,他泄露朝廷機密無疑。現在也該公開他結盟之事,告訴高歡,那麼高歡必會懷疑他有貳心,到時候,高乾必死。」皇帝聽從了他的計謀,於是下詔於高歡說:「高乾曾與朕結盟,數言王短。現在在高王面前,又作何解釋?您可以直接上奏,以執離間之口。」高王見詔,以高乾和皇帝結盟,也開始討厭他了。即取高乾前後文件,派遣使者封上。皇帝於是召高乾到殿,對高歡使者責之。

  高乾道:「陛下自立異圖,就說臣為反覆。人主加罪,豈可拒絕乎?」於是賜死。皇帝又密令東徐州刺史潘紹業殺死他的弟弟高敖曹。高敖曹聽到他哥哥死了,知道自己就要遭殃,先讓勇士埋伏在半路上,抓住了潘紹業,從他的袍服里找到了皇帝的詔書,於是帶領十多個騎兵逃奔晉陽。高王聽說高乾死了,內心後悔不已,見到高敖曹來了,抱著他的頭哭著說:「天子冤殺司空,令吾心痛。」不勝悲傷。

  高敖曹的哥哥高仲密為光州刺史。皇帝命令青州刺史斷其退路,高仲密也從小路投奔晉陽。高王皆任之為將。高王病好,還沒到北府與婁妃相見。一日,桐花先歸,妃子見到她,問高王起居。

  桐花說:「大王容顏依舊,就要來了。」不久,高王到了,執妃手,深謝不安。眾夫人和女兒都來祝賀。高王說:「幸上天保佑,再與你們相見。然而天下的事還不清楚,我決不學習爾朱天寶,受其屠割也。」婁妃說:「天下暫無大變,高王靜守并州,先且圖安樂吧。」

  這天晚上,高王住於婁妃宮,私自對婁妃說:「吾納孝莊皇后,想必你已知道了,你度量寬宏,定不恨我。只要彼此互不相見,有點不給她面子。今爾朱皇后懷孕將產,若能生男孩,想委屈你去祝賀,這樣彼此就可以見面了,不知道你是否意允?」

  她說:「木已成舟,見她有什麼危害?到時我會祝賀。」高王非常高興,作揖謝之。隔幾天,爾朱皇后果然生了一個兒子,名高澈,字子深,高王的第五個兒子啊。三朝,婁妃準備禮物前去祝賀,與孝莊皇后相見,平敘賓主之禮而還。自此兩府往來無間。」今且按下慢表。

  且說關西賀拔岳受皇帝密詔,共同圖謀晉陽,然而害怕高王強大,懷疑不安,於是與宇文泰商議。宇文泰說:「最近聽說高王有病,不能理政,不知道是也不是。您可以讓通使去晉陽,一探消息,審查其強弱怎麼樣,然後再作打算。」賀拔岳於是派遣行台郎馮景到并州。高王聽說賀拔岳派到非常高興,說:「賀拔公怎麼想起我了?」於是就召侯景入見。景到殿下拜,呈上岳書。

  高王看完,召上賜坐,對他說:「孤蒙行台不棄,煩卿到此。但破胡出鎮荊州,何無一使相通?行台處曾有使者來嗎?」他說:「沒有。」於是設宴於外庭。宴罷,送其旅店休息。三日後,侯景推辭回去。王又召他到殿上,與馮景歃血為盟,約岳為兄弟。景歸,言高歡禮貌熱情,欲申結盟,相期行台甚厚,究未識其真假。

  宇文泰說:「高歡奸詐有餘,不可輕易信任。」宇文泰請自往觀之。賀拔岳說:「左丞去可以得到他的真心,但讓使者去,恐讓他懷疑,怎麼辦?」

  宇文泰說:「高歡納爾朱皇后為妾,最近聽說還生了孩子,內外百官都前去祝賀。今備禮數事,託言去祝賀,你們不懷疑嗎。」賀拔岳說:「好吧。」於是任命宇文泰擔任祝賀使,派他到晉陽,投館驛安歇。次日,敲擊車轅求見,將賀啟禮儀先行呈進。

  高王接啟,知來使乃是宇文泰,即傳進見。宇文泰到階下再拜,高王見他相貌異常,眼光如曙,召上問:「你就是宇文黑獺嗎?雖然沒有見過面,聞名已久了。」

  命坐,賜茶。宇文泰說:「前使回,賀拔行台知大王有添子之喜,派遣泰前來拜賀。薄具土宜,望大王賜納。」高王說:「這有什麼值得慶賀,勞卿跋涉,足感行台之念,我很難忘矣。」於是設宴於堂上,親自陪飲。暗忖:「黑獺形貌決不是平常之物,不如留之晉陽,以免後患。」喝酒喝得半醉,對他說:「你是北方人吧,宗族祖墳都在這裡,卿事賀拔公,何不事我?卿能屈至於此,定以高官相授。」

  宇文泰下席位再拜說:「大王重念小臣,安敢違抗命令。但是,我奉行台之令而來,如果貪圖富貴留在這裡不返回,則失事人之道。臣失事人之道,王亦何取於臣?願還關西,命令後來侍奉大王,俾臣去就有禮。」高王見他直言不諱,於是同意了。

  宴罷,宇文泰拜退,不回使館,帶了跟隨的人,飛馬出城逃走了。高王次日欲強抓其而留之,報告說他已經離開了。差輕騎兵去追趕,宇文泰已逃進關中。不及而返,高王很後悔。宇文泰回長安,又命令賀拔岳說:「高歡相貌舉止,決不終守臣節,他之所以沒有篡位,正害怕你家兄弟呢。侯莫陳悅之徒非所忌也,公只需悄悄地做準備,圖之不難。現在費也頭控弦之騎不下一萬,夏州刺史斛拔彌俄突有強兵三千餘人,靈州刺史曹泥、河西流民紇豆陵伊利等人各自擁有部眾,未有所屬。公若移軍近隴,扼其要害,以威嚴震懾,他們必定感念公的恩惠,到時,公就可以得到他們的兵馬,以助吾軍。西輯氐羌,北撫沙塞,還軍長安,匡輔魏室,此齊桓公、晉文公之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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