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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就像是被泡在蜜罐里一樣,冒著甜滋滋的味道。

  陸驍的眉宇變得極為柔和,嘴角在潛意識裡揚起一個極為輕淺的弧度。

  「好,晚安。」

  「晚安。」

  電話掛斷,兩人同時放下了手機。

  姜鈺關燈睡覺,而陸驍則是依舊站在窗前,看著整座城市的夜景,頭一回覺得,這城市的喧囂竟是一點都不吵鬧。

  今晚的夜,是甜的。

  .

  同學聚會被訂在周六的晚上,在A市數一數二的娛樂會所里。

  這些年來,當初在班級里的同學大多都混得不錯,有幾個創業成功已然成為了小老闆,每次同學聚會的時候都是主動訂的位置,到後來也是搶著買單,看起來像是出於同學之間的情誼,其實大多還是在展現自己的財力。

  姜鈺也知道點其中的彎彎繞繞,因此對同學聚會這些事兒都是挺抗拒的,但按著蘇冉冉的話來說,同學聚會就是一場白嫖,雖然餐桌上難免會聽到有些人裝逼,但這好歹也是人家花的錢,既然如此,就純粹當做是在聽屁話,管自己吃吃喝喝就行。

  這話糙理卻不糙,姜鈺轉念一想似乎的確是這麼個理兒,於是心裡的抗拒也少了幾分,周六從舞團里出來之後便直接打車去了會所,臉上倒是連妝都沒化,唯獨塗了點口紅顯顯氣色。

  姜鈺到的時候,包廂里的人已經來了大半,姜鈺出現在包廂里的瞬間,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所有人的視線便都聚集在了姜鈺的身上。

  原先熱鬧的包廂在剎那間安靜了幾分,而姜鈺作為見識過大場面的人,這會兒也只是笑著沖大伙兒點了點頭,隨即看到了角落裡的蘇冉冉,緊接著便抬步往蘇冉冉的方向走去。

  在姜鈺動身的時候,偌大的包廂內響起了一陣『窸窸窣窣』的低語,不少人交頭接耳地相互議論著,整個場子在瞬間又多了兩分暗潮湧動的味道。

  像是渾然不覺那般,姜鈺神色不改地走至蘇冉冉身邊,剛坐下時便見蘇冉冉湊了過來低聲吐槽道:「你咋連個妝都不化就過來了?」

  「不就是來吃頓飯嗎?我白天都在舞團練舞,帶妝太麻煩了。」姜鈺開口解釋,這態度過於淡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吃路邊攤的。

  「那你這好歹也隨便打個底吧?你瞧瞧隔壁桌那幾個女的,各個都全副武裝來的,尤其是最中間的那個,以前我們班的文藝委員,全身上下的打扮加上她手裡的這包,加起來可有二十萬了!」蘇冉冉說著,那一驚一乍的語氣讓姜鈺不免有些失笑。

  姜鈺斜睨了一眼蘇冉冉,隨即反問道:「不是你之前和我說,參加同學聚會就是來白嫖的嗎?」

  「話雖是這麼說,咱們來是不花錢,但也總不能倒騰地太寒磣。」蘇冉冉說著,再次往隔壁桌那幾個時不時遞來視線的女生看去。

  這些年來的同學聚會上,姜鈺雖然沒來,但餐桌上有關她的話題卻從來沒少過。當初姜鈺作為江春一中的校花,被許多男生表白過,雖然班裡的大多數女孩對姜鈺都抱有好感,但也不乏有一些討厭姜鈺的女生。而隔壁桌湊在一起的那幾個,恰好就是在高中那會兒特別看不爽姜鈺的那群人。

  每次同學聚會上,那幾個總是會假裝不經意地提及姜鈺,又明里暗裡說上兩句壞話,蘇冉冉以往一個人屬實懟不過來,後來也覺得沒意思就沒再參加了,但這些年來積攢下來的不爽是真的。

  這不,這回同學聚會蘇冉冉本是想找回場子的,但姜鈺明顯就是不配合。

  「沒事兒,反正我坐一會兒就走了。」姜鈺說著,神色依舊是那副風輕雲淡的模樣,令蘇冉冉頓時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而就在這時,班長同一位西裝革履的男人一併走來,對著姜鈺打招呼道:「姜鈺,真是好久不見了。」

  姜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輕笑著回道:「好久不見。」

  開口的是以前班裡的班長,出了名的老好人,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笑起來依舊是這般和善。

  姜鈺對班長的印象挺好,於是這會兒也積極地與班長打招呼。

  「姜鈺,還記得我嗎?」

  就在姜鈺與班長聊得還算火熱時,站在班長身後的西裝男卻是突然開口道。

  姜鈺這才把視線落在對方身上,思索半晌後,才從記憶里模模糊糊地拉出來一個人。

  王超男,以前也是一個班的,她平日與他沒什麼交集,唯一有點印象的,便是在高一那會兒,對方連著表白了三次,無一不是被她給拒絕了。

  「王同學。」姜鈺極為客氣地喊了一聲,話語裡透著濃濃的疏離。

  不過好在,許是長大之後就懂得了看人臉色,王超男也只是簡單地和姜鈺交流一番便在餐桌上坐了下來,倒不似以往那般會死皮賴臉地糾纏。

  一陣相互寒暄之後,服務員正式上菜,餐桌上的氛圍也逐漸開始熱絡了起來。

  八年不見,不少同學都變了樣貌,也在各行各業里有了發展。如今坐在同一桌餐桌上,一邊喝酒一邊高談闊論著,時不時談點時政,又聊點所謂的行業內幕,無意間再吹鼓自己一番。

  姜鈺埋頭『白嫖』,對他們口中的言論倒是絲毫不感興趣,時不時被cue兩句也都是隨隨便便敷衍了過去。

  而突然間,他們的話題似是聊到了陸氏,不等姜鈺反應過來,便聽一人突然開口:「誒,陸驍這人,也真夠狠的。我聽說當初是陸驍自己親手把他母親送去美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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