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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吹進安靜的琴房，拂起兩人的髮絲，也將原先一室劍拔弩張的氣氛盡數吹散。
葉子因風而亂，他的心卻因她而亂。
那個沒得到的回答，在這一刻卻是從她嘴裡親口說出。
縈繞在心頭的煩躁和不安於剎那間消散，神奇到讓陸驍自己都覺得有些難以置信。
緊握的拳頭漸漸鬆開，掌心泛著火辣辣的生疼，是他剛剛用力過猛的結果，但這些疼卻遠不及心裡的熱，正帶著他的血液，開始渾身沸騰。
「我沒有朋友。」他說。
姜鈺愣了兩秒，隨後疑惑地問道：「孫宇航不是嗎？」
陸驍似是沒想到她會突然提及這個名字，於是不適地微微側頭，「他就是個呆瓜。」
這是姜鈺第二次見陸驍說髒話，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裡卻暗暗確認道：看來兩人的關係的確是不錯。
輕靈的笑聲迴蕩在安靜的琴房裡，少年抬頭對上女孩含笑的雙眸，呼吸微滯。
「那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嗎？」她說。
心跳以不尋常的頻率瘋狂跳動著，是他從未感受過的衝擊，是在過去十多年裡，他鮮少有過的，『活著』的感覺。
時間又一次被拉得好長好長，而陸驍卻在剎那間閃過一個極為荒謬的念頭。
他想，如果這一刻真的是永恆，那該有多好？
……
半晌後，陸驍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支藥膏，恰是最初的那個『開始』。
「幫我上個藥。」
▍作者有話說：
第22章 [VIP]
籃球賽正式決賽的那天， 籃球館裡座無虛席，許是陸驍的名聲屬實太躁，偌大的籃球館裡一眼望去， 大多都是女孩的身影。
少數占到位置的男生坐在角落， 看著場內的陣仗， 忍不住與身邊人嘀咕道：「這究竟什麼情況？以前也不見女生這麼愛看籃球啊！」
「呵！感情你還不知道呢？這次籃球賽，高二一班的主力是陸驍， 你說女生愛不愛看？」
「……得虧咱們來得早。」
果不其然，不出五分鐘， 那些後來觀賽的男生便密密麻麻地擠在了看台後排，一臉懵逼地看著早早就來占座的女生， 對眼前這副過於熱鬧的局面也是滿頭霧水。
「什麼情況？」
「這人也忒多了吧？不是說姜鈺跳啦啦隊的嗎？為什麼這麼多女的也來了？難不成也是來看姜鈺的？」
「我去？！陸驍居然報名參加籃球賽了？」
……
籃球館裡過於火熱了些，那場面令館內原本負責維持秩序的老師都有些驚訝。
前兩日，高一籃球決賽那會兒，場內雖然也坐了不少學生，但數量卻不及此時的二分之一。看台上的位置不多，撐死也就只有一個年級同學的數量， 可此時此刻， 且不說那些被占滿的座位，就連過道上都已是擠滿了人， 像是集結了近乎全校大半的同學。
籃球館裡人聲鼎沸，同學們相互交頭接耳，言談間還帶著淡淡的興奮。
女生們為看陸驍而來，而男生們嘴上說著看比賽， 實則對姜鈺參加啦啦隊這事兒的興趣可不低於這場籃球賽。
江春一中一個年級就有十六個班， 每個班根據抽籤兩兩對決進行雙淘汰制， 而在上一個星期里， 三個年級在室外的大籃球場上輪流進行了小組賽和半決賽，如今只剩下最後一場決賽。
兩天前，高一的籃球決賽正式落幕，而今日便是輪到高二兩個班級決一勝負的時候。
事實上，在籃球比賽還未正式開始之前，關於陸驍即將參賽的消息便已然傳遍了大半個學校。可當不少女生翹課去看初賽時，才發現籃球場上根本就沒有陸驍的身影。
本以為是空穴來風的謠言，可臨近決賽時又隱隱約約有消息冒了出來，說陸驍會在決賽上現身，因而今日的籃球館才會這般熱鬧。
高一那會兒，陸驍在籃球場上的風姿至今還流傳在學校論壇里，最近這段時間又被重新翻了出來，頂在了論壇首頁。
只是自那以後，同學們便極少再看過陸驍運動的身影，不少女生心有遺憾卻也無可奈何。
因而，這次陸驍參加籃球賽的消息一經傳出，那些愛慕陸驍的女生無疑是炸開了鍋，時時刻刻關心著一班籃球比賽的成績，那架勢倒是比自己班的還要上心。
.
場下，陸驍穿著黑白球服，正坐在角落的長椅上繫鞋帶。
孫宇航坐在陸驍身邊，轉動著手腕，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掃視著人滿為患的籃球館，開口的語氣不免帶上幾分激動，「臥槽，兄弟，真不愧是你啊！」
陸驍繫著鞋帶的手未停，向來溫煦的神色在此時看上去略顯冷淡，細軟的頭髮搭在額前，精緻立體的側臉隱隱透著兩分冷峻，與往日那副親切柔和的模樣有些出入。
孫宇航沒聽到陸驍的回覆，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男孩，似乎也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於是緩緩湊近，低聲問道：「表情怎麼這麼嚴肅？緊張了？」
手上的動作一頓，正要繫緊的鞋帶順勢一滑從手指上散開。
陸驍的眼神微暗，隨後若無其事地將鞋帶重新系好，抬眉對上孫宇航探究的眼神，輕笑著回道：「有點，畢竟好久沒打比賽了，怕拖累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