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我考上了L大。」顧言喻說:「彈藥工程專業。」

  徐依夢緊緊捏住手,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茬。

  「我很喜歡這個專業。」顧言喻靜靜看著她。

  「嗯。」徐依夢快速抬眼,看了他一眼,在對上他的目光後,又輕輕低下頭:「你喜歡就好。」

  「我從家裡出來那天——」顧言喻食指敲了敲水杯杯壁,說:「和季寒舟在外面待了幾天,沒去學校。」

  徐依夢記得,是她打了顧言喻那天。那是他們一生當中鬧得最激烈的一次。那件事情之後沒多久,他們母子就決裂了。

  「季寒舟給了我一樣東西,是季明奎放在他名下的財產。」顧言喻看著她,說:「——半個LJ。」

  徐依夢全身一僵,反應過來這句話所包含的信息量後,瞬間頭昏腦漲,開始耳鳴。她不敢相信。

  「其實你本不必費盡心思,算計那麼多。」顧言喻淡淡的說:「有些事,你從一開始就錯了。」

  ……

  「叮鈴——叮鈴——」

  店門開著,風鈴被夜風吹得聲響不停。

  燈光幽暗的店內,徐依夢坐在桌前掩面痛哭。甚至不敢發出聲響。

  都說人在臨死前,會把這輩子的經歷化作影像,在眼前走個過場。她實在沒想到,自己才這個歲數,就走完了一遭人生。

  她想起自己許多年前做過的事,想起自己是怎麼逼迫顧言喻,利用顧言喻。對他做的一切一切,每一樁每一件,都像一把鋒利的長刀,盡在此刻無情的反噬她。

  如果她沒有算計那麼多該多好,可能季明奎還是她的丈夫,哪怕不結婚,這個男人也不會厭棄她,拋棄她。

  顧言喻還是她的兒子,不會離開她這麼多年。她甚至可以得到計劃了多年的東西。

  她絕對不會落到現在的地步。

  倘若這一切都不曾發生……

  「錯了,全都錯了……」

  「全都錯了……」

  「言喻……」

  徐依夢坐在黑暗中,孤零一人,泣不成聲。在她眼前,是那杯顧言喻喝過一口的水。

  ……

  「這麼快?」季寒舟看著打開車門,坐在副駕駛上的人。

  「嗯。」顧言喻系好安全帶,面色如常:「我們之間,能說的本來就不多。」

  人的情緒很複雜,也很奇妙。有時候瀕死前的恐懼、離別前的不舍、都不及悔不當初的痛苦。

  人往往都是在事情發生之後,看見了頗為可觀的收益時,才會去想,我當初如果沒那麼做,結局是不是會變得不一樣。

  明知事已至此不可逆,卻還是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最終的下場就是徒勞無果,把自己熬得心力交瘁,傷痕累累。

  路上,顧言喻一言不發看著窗外的風景,季寒舟都把車停進地庫了,他還是沒回過神。直到感覺臉頰一熱,然後有人捏住了他的下巴,親吻了他嘴角。

  「想什麼呢?」季寒舟笑著低語:「我可沒藏私房錢,也沒搞外遇。有什麼想法你就跟我說,可別瞞著我,然後有一天突然不理我。」

  「那不是給了你毀屍滅跡的機會。」顧言喻說。

  「論毀屍滅跡,你是祖宗。」季寒舟笑著:「摔敲打砸一條龍,還帶著虞柯做幫手,誰能跟你比。」

  顧言喻摸了摸他的頭,垂眼說道:「我在想黃駿馳是不是快要放出來了。」

  「他出不來的,你不用擔心。」季寒舟懶洋洋的往顧言喻身上鑽:「出來了還是會進去,以後不會再來找你了。」

  顧言喻:「你怎麼知道。」

  話音剛落,顧言喻感覺趴在他懷裡的人,整個節奏都僵了一下。隨後脛處被濕熱的東西舔了一口,呼吸也灑在上面。

  季寒舟:「我是你老公,我當然什麼都知道。」

  撒嬌。

  「嗯。」顧言喻感受頸間的瘙癢,摸著季寒舟的頭,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車窗外:「昨天在書里看見一個典故。南北朝有個當官的,因為位高權重,引人眼紅。於是被人合夥設了個套,套進天牢。那人臨死前一直喊冤,說自己是被人利用坑騙。你怎麼看?」

  季寒舟停頓兩秒,然後耍賴似的抱著他,摩擦起熱:「我文科學的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居然拿出一道歷史典故的題來考我。寶貝兒,你是何居心。」

  「也是。」顧言喻回抱著他,輕輕在他耳邊說:「坑騙的人怎麼樣,我不做評判。就說被騙那個,他要是真的心術正,也不會落得這個下場。有人設套,他可以不進。既然進了就怪不了別人。」

  季寒舟:「這麼說,你是贊成下套的人了?」

  顧言喻:「不贊成,但也不怪他,他為民除害,做的沒錯。」

  季寒舟喘了口氣,神色輕柔的看著顧言喻:「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

  「什麼?」顧言喻洗耳恭聽。

  「最喜歡你,沒有理由對我偏心。」季寒舟親了他一口:「寶貝兒,我們……生個小孩兒吧。」

  顧言喻:「……」

  顧言喻稍微推開他:「這位姓季的先生,您能不能別三句話就不離老本行?」

  顧言喻解開安全帶,想要下車,卻被季寒舟猛地控制住,順勢將副駕駛的車座拉了下去,呈躺平的趨勢。

  顧言喻都快無語了:「我生不了!」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