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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正式見客呢,第一位客人和她擁有一樣的性別特徵,著實為難人,簡直地獄開場。

  秦姝剛一抬頭,看到那張臉,便從夢中驚醒,黑夜靜謐,鍾婉占了大半張床,正睡得香甜。

  抱緊懷中嬌軀,鍾婉迷迷糊糊的:「陛下你怎麼了?」

  秦姝低聲說:「我夢到小時候了。」

  鍾婉隨意地點了幾下頭,伸了個懶腰:「想家了啊?」

  秦姝回答:「是想家了。」

  鍾婉閉著眼睛親了上去:「我在呢,先皇和皇后娘娘也在天上看著你。」

  秦姝失笑:「是啊。」

  作者有話要說:

  好長一章

  55、番外二·高祖女帝

  豫寧四十一年,舉國縞素,任千白帶著妻兒從西北奔赴長安奔喪,在玉門關遇到了二郎。

  二郎已和阿榴結為連理,有了一兒一女。女孩不過十三歲而已,秦姝在她滿月宴時,破格封為陽石公主。

  秦苒回了數次長安,唯獨這一次是哭著回的,靖王世子不停哄妹妹,直到她哭累睡著。

  任千白望一眼阿榴,「從此黑衣鐵衛和漠北軍兩大勢力無牽制了。」

  黑衣鐵衛,換上黑衣保家衛國,脫下黑衣自由自在。

  阿榴皮笑肉不笑,「不一定呢,我看四公主很有樣子,還有夏丞相,新皇很聽他的。」

  原來的太子妃、現在的新皇后也是個厲害的角色,膝下長子教養得很出眾。

  自從秦姝不太識人,太子連發命令都做不到,安雅不顧禮儀忌諱搶下了玉璽,代替太子監國,鍾婉在秦姝遲遲不清醒的情況下,以首相權威給了安雅實際權力。

  新舊政權接替,長安城裡井然有序,到處掛著白綾,二郎一抵達京都,帶著全家入宮祭拜。

  秦苒一見靈堂,哭著趴到還沒蓋棺的棺木前,「皇奶奶,阿苒來了,你睜眼看看我啊。」

  安雅穿著重孝代替太子守靈,沒叫人拉她下來,少女悲鳴的感染力,讓安雅卸了脂粉的臉上再度流下幾行淚水。

  二郎和阿榴忍著哀痛磕頭上香,安雅再拜一次,起身向外走去,「宗正和大臣們都在未央宮,要商議諡號了,二哥幫幫忙吧。」

  二郎自然應允,安雅和二郎最不熟悉,只能說是名義上的兄妹,互相來說,竟然對對方印象都不差。

  鍾婉閉目坐在屬於秦姝的位置上,無人敢提出異議,還沒舉辦登基大典的新皇站立在側。

  諡號分好的,中等的,差的,三個大類,毫無懸念,秦姝肯定是屬於好的那一類,就憑她平定北方突厥,解決了歷朝皇帝頭疼的邊患,就能穩坐皇帝功績前十,但是也不是沒犯過錯,這裡面就有的磨了。

  追諡不單單只看死去的皇帝生前怎麼樣,得人心好說,哪怕你達不到也給你往高里諡,如果人緣不咋地,還看各方赴弈。

  皇帝的美諡以「高文武宣明」五個為最佳,當年秦姝初登大寶,各方局勢不穩的情況下,力壓群臣,為親爹搶了一個『明』,足以見這女人的可怕,為她中央集權開了一個完美的頭。

  宗正搓搓手指,秦姝威勢太盛,哪怕她後幾年不記事,現在人躺在棺材裡,他也犯怵,相信不止他一個人是這樣。

  鍾婉養好精神,在紙上寫了一個『武』。

  安雅接到鍾婉的眼神,觀察眾人神情,這個諡號,非常配秦姝,能夠直白體會出,女皇幹過的最牛逼的事。宗正實在怕女皇深夜找他敘舊,首先同意了,夏彌代表新皇,舉手表達贊同。

  女皇如此功績,要進太廟有個牌位,供後世觀瞻膜拜,鍾婉施然說出內部提前商量好的廟號,道:「廟號高祖。」

  祖有功宗有德,除了開國皇帝,沒有皇帝敢用帶有『祖』的廟號,但是,秦姝可以,武勛卓著的同時也代表,她開疆擴土了。

  定好諡號廟號,壓在心上的最後一件事了結,鍾婉整個人都頹廢了下來,從今往後,寶座上的皇帝永遠不再會是秦姝了。

  鍾婉顛簸走著,甩來要來扶她的安雅,「我沒那麼老。」

  安雅心疼地說:「您顧及自己一點,阿娘也不願看你這樣。」

  鍾婉敏感地反駁:「我怎麼了?她應該高興才對,她送走了那麼多人,終於輪到別人送她走了,要走就算了,臨走還裝作不認識我。」

  說完她又笑了,「我以前也有過不記事不認得她的時候,扯平了。」

  花園中有女孩子的哭聲和少年的勸慰,安雅說:「是阿苒,孫子輩里阿娘最喜歡她,難怪哭這麼傷心。」

  鍾婉又沒不記事,當然知道,「她長得有些像小時候的三郎。」

  安雅聽到三郎,剛帶了笑意的臉垮了下來,「三哥年長我十二歲,我不知道三哥以前長什麼樣。」

  鍾婉憶起初見孩子時:「很可愛的,像個小娘子。」

  任千白是臣屬,不用像二郎那麼著急祭拜,他穿著麻衣坐在靈堂里嘮嗑,「你比我小啊,怎麼就走了呢?我自認還能帶兵打幾年仗,一心想等老了之後再來找你打一架,年輕時候的什麼事都沒了,啊,對,你到那邊跟阿寒說一聲,在望鄉台等等我,下輩子還做好兄弟……」

  趙嘉敏就是這時進來的,以前總是蹦蹦跳跳的青年才俊,如今像個嬰兒一樣蹣跚,「老任,別坐地上啊,都七十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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