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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暝拆開信封,只粗略看過便立馬臉色大變,信里穆遠笙交代了所有罪名,包括他勾引丫鬟巧兒為他動情,又趁機教唆巧兒給李氏下毒,砒/霜也是穆遠笙給巧兒的。

  讓池暝震驚的是最後一件事,殺周鍾林,穆遠笙在這時候連遺書都準備好了,說明他早就抱著必死的心要與周鍾林同歸於盡。

  池暝暗叫糟糕,連忙一刻不停讓影衛查周鍾林今天的行程,心裡同時暗自祈禱著能來得及。

  *

  懸崖邊上周鍾林被一根繩子綁住雙手懸掛在懸崖下,繩子的另一頭系在一棵樹幹上。

  腳下是萬丈深淵深不見底,周鍾林嚇的哇哇大叫不停求饒,坐在崖上的穆遠笙拿著一壺酒猛往嘴裡灌了一口,對周鍾林的叫喊視而不聞。

  穆遠笙以前從未飲過酒,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慢慢的喜歡上了喝酒,他還記得第一次喝酒時被烈酒嗆的咳出了眼淚,再後來烈酒不能嗆他了亦不能醉他了,本想借酒消愁再也不能了。

  風吹的很輕,吹動了穆遠笙的髮絲和衣角,崖下的周鍾林始終在撕心裂肺的叫喊,穆遠笙終於忍無可忍將手中的酒壺照著周鍾林的頭頂扔了下去。

  「閉嘴!」

  酒壺砸中了周鍾林的腦袋,復又落下崖底不聽其聲。

  「你怕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周鍾林你就是個畜生!」

  穆遠笙失控沖崖下咆哮,他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狀若癲狂。

  「我本是想把你帶到我父母墳前謝罪的,可惜你不配!這樣只會弄髒他們的輪迴路,你這種人渣何該被摔的粉身碎骨,被野獸分食!」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都是你自找的,你這種人活著也是敗類,我這就送你上路!」

  穆遠笙起身,單薄的身子似乎一陣風就能將其吹倒,他走到綁著繩子的大樹前,掏出一把匕首就要去割斷繩索。

  「穆遠笙,住手!」

  兩匹馬兒疾馳而來,池暝和逸影在離穆遠笙不遠的地方翻身下馬。

  池暝那渾厚的一聲成功讓穆遠笙的手頓了一下,看到來人穆遠笙輕笑出了聲:「陛下還是找來了啊。」

  池暝皺眉:「你可有想過小武,你若死了他該怎麼辦?」

  穆遠笙眼神略為掙扎了一下,就在這時影衛抱著小武趕來,停在了池暝身旁的位置。

  「哥!」小武大喊。

  「小武……」

  穆遠笙看向小武的眼中有不舍,有心疼,還有愧疚。

  小武邊流淚邊說:「哥,小武求你不要殺人了,爹和娘最疼你了,他們一定不希望看到你殺人,哥,小武求求你了,小武沒有了爹娘,不想再沒有哥哥了。」

  穆遠笙心中悲切難當,小武始終把他當做親兄長,可惜就是他害的小武家破人亡。

  穆遠笙仰起了頭兩行清淚語前流:「小武,我對不起你,不殺周鍾林泉下無顏見爹娘。」

  穆遠笙又看向池暝:「望陛下嚴懲周卓!周鍾林草民就帶走了。」

  話音未落穆遠笙揮動匕首割斷了繩子,同時張開雙手任身子欣然向身後懸崖倒去。

  看到這一幕小武撕心裂肺的大叫,就連池暝也瞳孔驟縮。

  慶幸的是逸影為了防止穆遠笙會跳崖,手早就搭在了腰間的九節鞭上,穆遠笙倒下去的那一刻逸影眼疾手快的甩出九節鞭及時纏住了穆遠笙的一隻腳腕將他從懸崖下又拉了上來了。

  *

  日暮西山的傍晚時分,晚霞照紅了屋內。

  穆遠笙睜開眼睛是熟悉的房頂和身下熟悉的軟床,接著他笑出了聲。

  「笑什麼。」

  池暝放下了未看完的文章,向穆遠笙發問。

  穆遠笙似乎對身旁的池暝並不驚訝,淡淡開口回道:「在笑我竟然沒死。」

  「與那種人死在一處你會甘心?」

  「死都死了,還管得了這個?」

  穆遠笙坐起身瞄了一眼桌上的厚厚一沓文章:「陛下覺得草民的文章如何?」

  「很好,不輸給朕以往欽點的狀元,探花。」

  穆遠笙笑了,他拿起那些文章一邊粗略翻著一邊說:「草民畢生所願便是能參加科考,能進金鑾殿能見到皇上,如今,願意也算是達成了吧。」

  「你若為官,必定會是百姓之福。」

  穆遠笙自嘲:「我是殺人犯。」

  「朕卻認為你是有情有義,知恩不忘報。」

  「爹和娘要是知道陛下如此看重我,一定會很開心的,可惜……」

  穆遠笙悽慘一笑沒有再往下說去,一切都晚了而已。他成了殺人犯不知道黃泉路上爹娘還不會認他。

  「穆遠笙,朕可以……」

  「陛下,」穆遠笙看向池暝既而一笑:「草民已經對這人世再無留戀,活著也是行屍走肉,草民現今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小武,求陛下幫草民給小武找一個好的歸宿。」

  空氣忽然安靜了下來,池暝抿唇不語沉默了許久。

  許久後池暝起身終於開了口:「朕答應你。」

  說罷轉身離去。

  穆遠笙雙膝跪在床上,沖陛下的背影深深磕了一個頭:「謝陛下,草民祝陛下萬福金安,長命百歲!」

  池暝走出去後看到了在走廊下等著的小武和逸影,二人望著池暝,尤其是小武眼神急切。

  池暝走近二人跟前站定,開口道:「法不容情,這也是他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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