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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弄蓮的笑容在出門那一刻立刻消失,宛若寒冬。
「怎麼回事?」
側廳里,院子裡的下人,男男女女站了兩大排,都縮著脖子聽嬌杏的罵。嬌杏人看著小,叉著腰罵人的架勢脾氣可大。
方渺渺帶來的下人們則在正廳里休息。他們世子院子裡的人犯了錯,家醜不可外揚。
嬌杏走過來道:「回世子爺,我問過他們守班的了。房間都有人守著,只有小梅中途上了廁所的功夫,離開了一會兒。」
叫小梅的丫環戰戰兢兢地站出來道:「世子,那東西不是我放的。不過……」
「不過什麼?」
「我上完茅房回來時,正見到有個鬼鬼祟祟的身影溜出來,往西牆那邊倉皇跑了。我追過去以後,沒看見什麼就回來了。」
「去西牆那裡看看。」封弄蓮思索了片刻道。
嬌杏拿燈,小梅帶路,石頭推著封弄蓮的輪椅來到西牆下。拿燈籠往地上一照,泥地里有一排凌·亂的腳印。
「男人的腳。這個鞋底的紋路……是國子監學生統一發放的鞋子的。」
這批鞋子還是封弄蓮的成衣店統一定製,他認得這個鞋底。
「是咱們府里那位『好學生』乾的『好事』。專會學些爬·牆的行當。」
「世子,那咱們要不要把這牆頭豎些刀片、瓦片之類的,用來防賊啊。」石頭傻乎乎地問。
「不,還是別了。」他略作思考,拒絕了,「渺渺也老喜歡爬·牆頭。別傷著他。」
嬌杏捂著嘴,偷偷笑。聽聽,世子都會叫渺渺了!
封弄蓮再回到房間,方渺渺已經吃得半飽,見到封弄蓮兩手空空回來,有些詫異。
「哥你不是說出去拿東西嗎?」方渺渺眨巴眨巴眼睛,恍然大悟,「哥你騙我的啊!」
方渺渺頓時有些委屈。
封弄蓮:「……」
幸而嬌杏不笨,忙端上一壺酒兩隻杯子來。
「世子爺要的是酒。我們怎麼好讓世子親自動手拿呢。」
「原來是這樣啊。」方渺渺被糊弄過去,隨即又想入非非,喝、喝的肯定是交杯酒了。
嬌杏一顆玲瓏心,哪裡看不出來半點沒有心機的方渺渺心思。見主人吃的差不多,便讓人一起來收掉桌子,又打了水來給兩位主人洗漱。
方渺渺洗著臉,眼睛還盯著兩壺酒呢。
喝交杯酒自然是兩個人獨自喝,不要其他人在場。
只是有其他人在,他難免要裝得正經些。正襟危坐,乖寶寶似地坐在椅子上。
下人們把東西都撤出去,門一關,方渺渺立刻跳了起來。
「哥,該喝交杯酒了!」猴急猴急的。
「好。」封弄蓮拿來酒壺,給兩人各自倒了一杯。
別人的交杯酒怎麼樣,方渺渺不知道,反正他的這杯酒是絲毫沒喝出什麼滋味來。
哥離他太近了,稍微一低頭,就能碰到對方的額頭。
呼吸間全是哥身上淡淡的香味。說來奇怪,哥身上總有股好聞的花草香。想必是哥愛種花草的緣故。
這滿院子全是哥種的花草。長得可好了!
「哥,這酒是不是摻了水,我怎麼覺得沒滋沒味的。」方渺渺皺著眉,「你那杯看起來更香一些。」
封弄蓮揉著他的眉道:「傻孩子。都是一個酒壺的酒,有什麼區別?」
「那不一定。我來吃吃你的酒。」說著,他就湊了過來,咬了封弄蓮手裡的杯子,舔·了幾口酒。
「哥,明明就你這杯要更好喝。我還要你這裡的。」
「再喝,你就醉了。」封弄蓮搶了杯子,「去睡覺。你年紀小,不能多喝酒。」
「好吧。」哥一板著臉,他就不敢說話,鬱悶地歪坐在床頭,物料地看著床·上懸掛的紅色團花。
此時夜深人靜,紅燭搖曳,大婚之夜,氣氛正好。
他忽然意識到今天正是他的大婚之夜。方渺渺登時坐直了,乖乖寶貝似地坐在床頭,拿眼睛偷偷覷著封弄蓮。
哥,怎麼還不過來呀!
天、天都黑了!
第11章
他扭頭卻見到封弄蓮在柜子里翻找什麼。
方渺渺跟在後面殷勤道:「哥,你要找什麼,我來幫你呀。」
封弄蓮已經抱了一床被褥出來說:「不用,我已經找到了。」
方渺渺看清封弄蓮手裡的被褥,又驚又疑又難過,心裡百味雜陳。
「你為什麼要再拿一床被褥來?床`上的被子不都是好好的嘛,都是新的!」
封弄蓮說:「我就睡在榻上就好。你睡床`上。」
封弄蓮飛快鋪好了榻上的被褥。方渺渺就急了。
「你為什麼要睡榻上!我不准!我們成親了,就要睡在一起。還是你怕我晚上睡覺姿勢不好,會踢到你的腳。我會小心保護哥的腳的。」
「不是這回事。我不怕你踢到我。你力氣小,也踢不到什麼。」
「那你就是單純不想和我睡覺了不成?」方渺渺紅了眼睛道:「我不依你。你為什麼這樣啊?是不待見我,討厭我嗎?」
他越說越難過,眼眶裡的淚珠便涌了出來,一直打著轉,硬是咬著唇,沒讓眼淚掉出來。
「傻孩子,我怎麼會討厭你。你這麼好,沒有人會討厭你。」
「那你為什麼要跟我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