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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棋藝不好,落子也慢吞吞的,江行舟看了一會之後,便說出去辦點事。

  江行舟是去找老夫人,將江以詢以前和廢太子勾結以及和周懷柔私通的證據全都放在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如同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氣神,顫抖著手接過文書,一頁一頁地翻看著,最後頹然地將證據合上,「是他走錯了路。」

  「我準備將他派去穀倉,同鄉野農夫一起耕種,這輩子無召不得入京。至於周懷柔肚子裡的孩子,等生下來之後我便會讓人將他送來忠勇侯府,由您親自教養。」江行舟說。

  「沒有轉圜的餘地?」老夫人偏過頭,眼睛有些渾濁。

  江行舟沉默了一會,接著說:「這是我做出的最大讓步。」

  老夫人雙眼黯淡下去,可最後什麼也沒說,沉沉應了聲:「好。」

  ——

  在書房內。

  沒了熟悉的人在身邊,她多少有點不自在,落子沒有了一開始的章法。可江和豫始終沒有生氣,以半目棋的差距輸給她。

  她倒不會真的以為是自己進步了,落子的過程中她能夠明顯感覺到他的棋藝遠在自己之上,差不多放了一池塘的水才勉強讓她贏了。

  江和豫絲毫沒有覺得放水有什麼不對,反而是從身後的置物架上,拿出一個盛放著錦囊的盒子。他將錦囊直接遞給陸雲嬈,「既然你贏了的話,這個就當做是你的禮物吧。」

  陸雲嬈原本就有點心虛,更加不會接受。

  推拒了兩次之後,江和豫強硬地放在她面前的桌子上,「之前沒有給過你見面禮,你就當是我補上的。」

  她不好再推辭下去,只好接過。錦囊不大,裡面應該裝著玉佩之類的東西,她想著不會貴重到哪裡去,就收了起來沒有再想著這件事。

  他們是留在忠勇侯府用飯,但是老夫人沒有露面。老夫人不來,周氏就算是想過來和江行舟拉拉關係也不好意思出來,更不用說江以詢了。

  不過就算不喜歡的人都不在場,這頓飯的氣氛也依舊沉悶。兩個男人也不知怎麼回事,都不說話,只是一杯一杯喝酒。

  江行舟的酒量喝趴五六個酒鬼都沒問題,這次卻喝到爛醉如泥。她看著他醉醺醺隨時要暈倒過去的樣子逐漸焦慮起來,可察覺到他們之間氛圍不對也不敢攔著。

  最後一杯酒見底,江和豫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已經喝得差不多了,回去吧。」

  江行舟雙手扶著一個空了的酒瓶,頭顱深深垂下,沒什麼動靜。陸雲嬈疑心他昏了過去,扶著他的肩膀想要小聲地叫醒他。

  江行舟卻突然抬起頭。

  他喝了很多很多酒,臉上都是通紅的,但是目光依舊很冷,甚至有點冷漠。他問江和豫,「你是不是已經開始後悔養了我?」

  江和豫愣住,表情錯愕,顯然也是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話。但他最後沒有選擇回答,而是笑著同他說:「你喝醉了?」

  所以在說什麼胡話呢,江行舟也寧願自己說的是胡話。

  他重新問了一遍,「不能留下來嗎?」

  江和豫這次回答了,「不能,這是江家的使命,也是我對你娘做出的承諾。」

  「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大軍出發的那天,你也不必過來。」這是江和豫離開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桌上的飯菜都不冒熱氣,等徹底變涼之後,陸雲嬈才小聲問身邊已經靜坐了很久的男人,「要不要回去?」

  他雙肩不自然地下垂,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狼狽。醉酒之後他的聲音里都透著一股沙啞,他最後說:「好,我們回去。」

  江行舟酒品很好,喝醉了之後也不會大哭大鬧,回去之後就是安靜地坐在背光的椅子上一個人發呆。陸雲嬈知道他心情不好,將準備好的醒酒湯送給他喝下時,原本是準備離開給他留下一個獨處的空間。

  男人卻突然開口說:「陪我坐一會吧,我不想一個。」

  他抬著頭看她,丁點兒都的瞧不見往日的高冷和沉穩,反倒是像一個要飴糖的孩子。

  陸雲嬈心軟成了一片,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臉,聲音很是溫柔,「是心裡難受嗎?」

  他誠實地點了點頭,沉悶地說:「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我。不過也是……」他眼尾泛著紅色,聲音放得很輕,「誰能接受一個仇人的兒子呢。」

  江和豫和溫梵是青梅竹馬,感情十分好,等溫梵及笄之後兩個人就成親,過了一段蜜裡調油的日子。但是很快江家遭逢巨變,江和豫不得不上戰場接過父兄手裡的任務。但是邊關苦寒,且時長伴隨著戰爭,江和豫沒有辦法帶自己夫人前去。兩個人不得不分開,溫梵便一個人留在京城。

  溫氏在江和豫離京之後,就時常去寺廟燒香禮佛,沒想到在寺廟被同樣出來禮佛的先皇看見。先皇好色,對溫氏一見鍾情,逼迫她同自己在一起,江行舟便是那罪孽的結果。

  他們在江行舟的生辰上動了手腳,江行舟便被認作是江家的孩子。江行舟跟著溫氏生活了幾年,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變瘋甚至死亡,性格也逐漸沉默下來。

  溫氏死了之後,皇帝便給了江老夫人暗示,讓她除去他這個不該存活的人。江老夫人猶豫掙扎,下定決心要動手時,他卻被打了勝仗班師回朝的江和豫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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