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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氏眼裡閃過一絲慌亂,接著搖頭說不是,「聽說邊境起了戰事,聽說聖上屬意派行舟前去領帥。這戰事一起,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你們早點要個孩子也是好事。」

  她從來沒有聽說江行舟要去邊關的事,當時就愣住了。

  程氏怕她犯傻,鬧著要和江行舟一起去,便仔細和她說了說邊關的種種惡劣之處。見她一直心不在焉,程氏心裡也嘆了一口氣。這就是她當初對江行舟不滿意的原因。

  作為武將,上戰場是常有的事。而他們一旦去了邊關,少則一年,多則沒有盡頭,家中的女眷為他提心弔膽還要操持府中的生活,這樣的日子只是當事人才曉得中間的艱辛。

  陸雲嬈從一開始的震驚當中緩過神來,想了想,覺得程氏得到的消息並不準確。江行舟並不是那種會隱瞞消息,等到最後才告訴她的人。若是他有去邊關的打算,他一定會提前告訴自己。

  結果證明,她的這種猜想是對的,最後被皇帝指派出去的人,是忠勇侯江和豫。

  今年邊關落了一場大雪,胡人不斷騷擾邊境以獲得物資,邊關戰事告急。因此江和豫在接到皇帝的調令之後,就要立馬出發,都不能在家過年。

  對此,最難受的要是江老夫人。

  在忠勇侯要出發前,江老夫人將一家人都召集到榮心堂說話。

  江老夫人的丈夫和大兒子都死在邊關的戰場上,自從知道自己唯一的小兒子也要前往邊關時,她整個人一下子老了好幾歲。她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好幾天,現在說說要見後輩們,他們自然全都過來了。

  老夫人雖然憔悴很多,但是目光清明,對江和豫說話很是冷淡,「你從小就是一個有主意的,二十年前我管不住你,現在自然也管不了你。」

  江和豫今年四十多歲,也快半百。他聽了自家老母親的話,眼眶先是一紅,撩起衣擺直接跪了下去,「是兒子不孝順,叫母親操心。」

  江老夫人瞬間閉上眼睛,搭聳下來的眼皮子在不停顫抖,眼尾的地方隱隱有些淚漬。她極力地想將自己的情緒壓下去,再睜開眼時,眼睛都開始變得有點兒渾濁。

  她慢聲說:「這人,哪有不操心的時候,我只希望你平安回來。家中的一切你不必擔心,再不濟我還能看著。我只求你一樣事情。」

  「母親,您說。」

  江老夫人抬頭,視線在眼前人的身上掃過,最後停在江以詢和江以萱兄妹身上,「你的侄兒生在武將世家,卻沒有真的去過戰場見識過。你這次便帶著他一起出去,不求歷練成什麼樣子,保住一條命就好。」

  「老夫人!」周氏又驚又懼,直接從位置上站了起來,「以詢從來沒有去過軍營,你這不就是讓他過去受罪的嗎?」

  說著,周氏的眼淚就下來了。兒子可是她後半輩子的所有指望,誰知道這個老婆娘發得是什麼瘋,要把她的兒子送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

  周氏立馬跪下來,跪行到老夫人跟前,眼淚嘩嘩,哭著說:「和北就這麼一條血脈,萬一有什麼差錯,難道您要看到百年之後他跟前連個捧盆的人都沒有?」

  提到自己早逝的大兒子,江老夫人猶豫了一下,接著問江以詢,「你是怎麼想的。」

  江以詢這段時間沉穩了不少,也結交了不少好友,甚至已經和太子殿下搭上了關係。他是重新活過一次的人,知道兩年之後會發生一場巨變。而他現在留在京城,正是大有作為的時候,怎麼這時候離開。

  他直接跪了下來,「孫兒也想去歷練一番。」

  周氏聽了這話,臉色煞白,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兒子。

  陸雲嬈也很是意外。

  但是緊接著,江以詢便說了,「但是家中只有母親和妹妹,我實在放心不下。」

  「是啊,老夫人。現在以詢的事情辦得妥妥噹噹,還受了上峰的誇獎。等開過年,說不定還能往上面調動。他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離開,日後再回來的時候還有誰能夠記住他。」

  見周氏和江以詢都不願意,老夫人也並不勉強,而是看向江以萱。

  江以萱和自家祖母並不算親近,但是她卻極為尊重自家祖母。現在迎上老夫人看過來的眼神,仿佛是心靈感應一般,她也跪了下來,字字鏗鏘道:「祖母,孫女想要去同叔父一起去邊關。」

  周氏一顆心剛剛落下,現在又被高高掛起。她扯過自己女兒的手臂,輕聲呵斥著,「這同你有什麼關係,不許胡鬧。」

  「我沒有胡鬧,我是說真的。」江以萱對著老夫人磕頭,再抬起頭時,目光澄澈,「父親年輕時便是英勇無畏的將軍,守住了一方土地。孫女雖然已經不記得他的樣子,但是我知道他是一位英雄。哥哥走了仕途無意習武,但是我從小就喜歡舞刀弄劍,也有自保的能力。雖然孫女不一定能成為像父親那樣的英雄,但是我想出去看看,看看父親守護的地方是什麼樣子。」

  「但是你是一個姑娘!」周氏尖叫。

  「這又如何。除卻性別,我並不覺得我與其他男人有什麼區別。」江以萱意外執著。

  可能真的是流動在骨子裡的血脈的緣故,她覺得自己生來就喜歡刀劍,也喜歡騎在馬上那種恣意的感覺。她覺得這輩子若是不去一趟邊關,她會一直後悔。

  之前就是因為的女兒家的身份,她一直被母親教導要成為一個淑女,她反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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