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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皇帝如此反應,尹越岑便知他記得。

  其實若是不記得也無所謂, 因為接下來, 他的父皇一定會對伊夏這個名字記憶深刻,一輩子都忘不了。

  「越岑, 你這是要做什麼?今日之宴是為彌安郡王世子所設,你怎麼這麼不懂事?還不退下!」皇后出聲斥責,在說道葉煦的名號時廢了好大一番功夫,生生忍住了暴怒的心思。

  她一番話剛說完, 頓時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 漂亮的眼睛一瞬熄滅了光彩, 深深的恐懼取代了那其中的所有情緒。

  她抬眼看向葉煦的方向, 細細端詳這位彌安郡王世子的長相,竟是漸漸發現了端倪。

  難道——

  心中一個猜想不斷浮現,所有的情緒一瞬間席捲而來,不斷涌動,她便如一葉扁舟在瘋狂的海浪中左搖右晃,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壓垮,再無翻身之地。

  「母后稍安勿躁,兒臣自小仰慕兄長,今日之為自然也是為了兄長著想。再者,想來世子殿下也不介意。」

  葉煦面色一梗,頓時不知該如何接話,面對尹越岑的笑容,便也只能勉強一笑,算是應了他這句話。

  「越岑莫不是糊塗了,伊承徽和葉總管在去行宮的路上遇險,賊寇謀財害命,孤痛失所愛,你今日又提起此事,莫不是伊承徽死而復生了嗎?」

  尹清楓神色哀惋,無限悲痛,似是真的和所愛之人陰陽兩隔,永不相見。

  夏霽冷眼看著尹清楓的一舉一動,忍不住冷笑了一聲,看來皇室中人都是演技派,尹清楓和尹越岑二人倒像是真的血脈至親,一個能演,一個能忍。

  尹越岑當然知道底細,自然也沒有被尹清楓的演技所矇混過去。

  什麼賊寇謀財害命太子痛失所愛,不過是尹清楓用來掩人耳目的藉口罷了。

  尹清楓一直沒有放棄對伊夏的搜捕,而他尹越岑自是在其中做了許多手腳,這才能隱瞞伊夏的行蹤到現在,也讓自己先其一步到了彌安郡。

  尹越岑好整以暇看著尹清楓,眼中浮現若有若無的挑釁之色。

  當初母妃的耳目無意中從蓬萊殿得知了皇后換子的秘密,自是也知道了伊夏便是皇室的嫡公主,可惜他的母妃太過心急,打草驚蛇了不說,還將自己一條命搭了進去。

  囚禁深宮之中不見天日,若是他不準備做些什麼,未來的某一天,他一定會落得比自己母妃還要悽慘的下場。

  皇兄啊皇兄,不要怪越岑。

  你非皇室血脈,繼承大統之事,名不正言不順。

  「子不語怪力亂神,或許,便是伊承徽沒有死呢?」

  此言一出,滿室俱寂。

  近臣驚詫有之,疑惑亦有之,而皇后母子心中警鈴大作,被尹越岑一句話打了個措手不及。

  宮中滴血認親一事是個秘密,近臣雖少有知道,但畢竟紙包不住火,極少數人聽到了風聲,而見今日這陣仗,便隱隱猜到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於是有些人便坐不住凳子了。

  今日之事不該聽啊,不論太子是不是皇室血脈,這都是皇室秘辛,他們這些聽到了皇室秘辛的人還有命走出花萼樓嗎?

  自是不能。

  自古以來皇室子弟爭奪皇位死傷無數,更是留下了不少駭人聽聞的故事,能撐大事者皆心狠手辣,再看這對峙中的二位,哪個都不像是善茬——

  可這個時候又能用什麼藉口離開?

  近臣們心中惴惴,不由看向對方,可旁人眼中無不是茫然或是驚憂,一時之間都如沒頭蒼蠅一般,竟是無人敢出頭。

  可鬥爭中心的幾人卻是不會去管他們如何想。

  「越岑,你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藥?不要再兜圈子了。」

  皇帝是個明眼人,且不說他憑藉一己之力從先皇諸位皇子中脫穎而出登上皇位,單是這麼多年見過的風浪便足夠他一眼看破自己兩個兒子的心思。

  尹越岑要拿尹清楓的血統做文章。

  當初的滴血認親一事被他下令,凡是所知之人皆不可提起,如有違者便殺頭處置。

  而今日尹越岑卻能冒著如此大的風險來談論此事,又是挑在彌安郡王世子進宮的時機······

  想到這裡,皇帝面色一沉,看向皇后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審視和警告,如冬日傍晚的鬼火般危險又恐怖,皇后與之對視的瞬間,如墜冰窟。

  花萼樓內宮宴之景華麗,可眾人額頭上無不滲出點點汗液,薄衫濕透。

  見勢不妙,皇帝起身下令將所有的近臣帶到偏殿暫時休息,花萼樓便留給了他們幾人,專供尹越岑與尹清楓對峙。

  那些被帶走的近臣卻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走出花萼樓,身側的金吾衛手持長戟面色森寒,雖他們皆是股肱之臣,但在金吾衛的眼中卻和阿貓阿狗沒有什麼區別。

  這些金吾衛效忠陛下,就算敵人的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會改變分毫。

  而今日花萼樓之內便又要掀起一陣血雨腥風,太子和賢王近些年來呈分庭抗禮之勢,便如墨色夜空中的兩顆星星,若是相撞,便註定有一個隕落。

  臨離開花萼樓之前,夏霽回頭看了富麗堂皇的大殿一眼,卻不小心與尹清楓四目相對。

  僅是一瞬,夏霽立刻轉過頭跟上了葉煦的腳步。

  尹越岑輕輕開口,聲音雖不大卻能清晰傳到她的耳朵里,尹越岑在不斷往尹清楓的身上扣帽子潑髒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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