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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舟舟試圖轉移注意力,於是一臉嚴肅盤問藏獒:「這衣物殘料你從哪來的?衣服的主人現在何處?」

  藏獒原地轉了個圈叫了幾聲,很奇怪,池舟舟莫名聽懂了狗子要表達的意思。

  池舟舟被這狗語裡的信息量驚到了,她怔了半晌,才向晏缺轉達,表情里滿是詫異。

  「嗷嗷說,鬼節馬上要到了,鬼界那頭點名要三千生魂宴賓客,還得燒製成脆皮蜜汁烤肉……」

  「衣物是嗷嗷今日去拔毛順嘴刁回來的,明日傍晚這些生魂就要在荔枝林……上篝火架了。」

  晏缺握著池舟舟的手僵了一瞬,他閉眸斂息,再開口已是往日模樣。

  池舟舟看到晏缺側過臉龐,長睫被白紗掩蓋:「要下雨了,今夜只能借宿於此,明日便去那荔枝林。」

  池舟舟一聽借宿,腦子裡就聯想到溫香軟玉、拂掠嬌紅;又止不住想到芙蓉帳暖、纖巧弄梅。

  晏缺沒等到回應,頗為冷淡地扭頭面向池舟舟的方向。

  池舟舟尚在糾結,如今晏缺被蒙著眼睛,身上又烏七八糟地和她捆在一起,倒確實像個柔弱可欺的美人,要是半夜自己真的不當人可怎麼好……

  池舟舟嘆一口氣往木屋裡走,晏缺被她扯著略靠後半步,靠著魔息分辨周身環境,跨過門檻進了廳堂。

  ……

  木屋裡比池舟舟想的要乾淨寬敞,地上竟然還鋪著兩張草蓆子。

  她可疑地看了一眼跟在屁股後面的藏獒,藏獒立刻止步,有些委屈。池舟舟半晌才反應過來,這蓆子恐怕是人家自己的窩。

  她連忙讓狗子們進去躲雨,自己則拉著晏缺去了屋子另一頭。所幸木屋裡足夠大,裝他們五個都不擠。

  木屋裡的軒窗並未封上蠟紙,斜風細雨飄灑進來,繞著窗邊的一圈地板都被打濕。

  晏缺似乎察覺到了這一點,轉到靠近窗邊的位置便要席地而坐,被池舟舟拽了起來。

  池舟舟又開始掏芥子囊了,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出戲,搞得好像哆啦A夢的萬能口袋。

  但他們池家還真就這麼……有錢。

  池舟舟翻來找去,還真讓她掏出一套床上四件套,足量靈田上等棉花,外加兩隻玉枕。然後便心情頗好地扯著晏缺蹲下身,收拾出一床鋪蓋。

  晏缺眯了眯眼,漫不經心問池舟舟:「為何要同床?」

  池舟舟好像看傻子一般,舉起二人被捆綁的胳膊:「都這樣了,要怎麼睡兩張?」

  晏缺揚了揚眉,空閒的左手終於覆上眼前白紗,試圖將這禁錮取下。然而他左手觸碰到繃帶時,便察覺到上面蘊含的天地法則之力。

  他聲音帶上了冷意:「摘了它。」

  然而池舟舟對這冰箱早已免疫,打了個哈欠扯著人躺倒在簡易床鋪上。

  池舟舟睡眼朦朧,側身蜷在晏缺身邊,迷迷糊糊道:「不行哦,沒搞清楚什麼東西背地裡搞鬼,阿缺只能跟我寸步不離地綁在一起。」

  「而且,一張床而已,又不是沒睡過,小氣……」

  池舟舟嘟囔完,呼吸聲漸輕,很快就變得綿長而均勻。

  晏缺眼前覆著白紗,他卻不是瞎子。

  魔息探查下,三隻狗子趴在蓆子上瞪大眼睛吐著舌頭不住搖尾巴,恨不得把「互動摩多摩多」寫在臉上。

  晏缺人未動,神魂傳音卻如寒冰利刃。

  「不睡就滾出去。」

  三小隻立馬屁顛屁顛閉眼,不敢再出聲。

  *

  池舟舟這頭只是在假寐,她稱之閉目養神。

  主要還是她十分擔心自己睡著後有什麼不軌舉動。晏缺如今被封印繃帶克制著,萬一真讓她得逞,那恐怕又是一場修真界的血雨腥風。

  她不敢入睡,更不敢做夢。顫顫巍巍終於熬到了夜半。

  窗外的雨聲已經變得稀疏,偶有砸落,也不過是樹梢上房檐蓄下的積水。

  林中異常寂靜,耳邊能聽到的只有輕柔的呼吸聲。因此,一隻大雕鴞發出二重咕咕聲時,池舟舟忍不住身子打了個顫。

  晏缺睜開眼,他不用查探都知道池舟舟一直沒睡著。

  晏缺也不出聲問,而是偏頭望向庭前樹上那大雕鴞。許是他氣息過於危險,鳥兒嚇得開始「啊啊」嬌啼。

  池舟舟:???

  救命你別瞎叫啊!這聲音也太羞恥了吧!

  懷中人頓時抖得花枝亂顫。

  晏缺終於忍不住冷聲道:「雨停了,你若是睡不著,就出發找那衣物殘料的線索。」

  池舟舟被戳穿很沒面子,鬱悶地拍了晏缺一下,負氣坐起身。

  於是晏缺也坐起來:「那鳥已經趕走了,你若想睡,明日一早出發也無不可。」

  池舟舟神色複雜地看著晏缺,人面無表情,反而襯托得她情緒起伏過多。於是她嘆氣鞋子一蹬,將鋪蓋收進芥子囊拔營西征。

  晏缺輕輕勾了勾唇角,夜風將覆在眼上的繃帶揚起,撓得他生出一絲絲癢意。

  ……

  池舟舟大喇喇走到藏獒面前。

  狗子倒是醒了,一張臉還帶著迷茫,抬頭看看兩人,又望了一眼窗外天色。

  池舟舟攥著晏家那弟子服嘻嘻笑道:「荔枝林要怎麼走?給我帶個路吧。」

  藏獒起身抻抻前後腿,回頭沖二人汪汪兩聲,便一溜煙往前跑去。

  池舟舟剛想追,人已經被晏缺帶到懷中,飛身跟上了嗷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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