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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澄知曉,幽冥境中雖有千般好,惡狗嶺確是那萬分之一的倒霉地。而池舟舟作為犬神的主人,百分百會被幽冥境送往快樂老家。

  他抬頭撞上莫別情瞭然的神色,無奈一笑。

  攤上這麼個祖宗,便走一步看一步吧。

  *

  金玉峰,錢苑。

  上弦月朦朦朧朧,院中一株百年以上的珊瑚刺桐正在花期盛放,樹幹粗實蜿蜒,花如烈焰辣椒一般,包裹滿樹身。

  金玉峰幾人便坐在樹下石桌上飲酒。

  這酒名為美人醉,酒方是莫別情遊走在妖界時偷來的。如今遇到了千載難逢的大喜事,索性一股腦把窖藏全搬了出來。

  幾個人拉著喝開了,池舟舟大手一揮,和沈默開起了行酒令小課堂。

  幾碗好酒下肚,空罈子順著牆根東倒西歪堆了一地。

  池舟舟仰頭飲下第32碗酒後,打了個酒嗝,身子一歪坐倒在地上。

  池澄妄圖去拽妹妹起身,自己先一頭栽在地上,不省人事。

  談宋指著地上的池家兄妹哈哈大笑,突然眼一翻倒在了石桌上,沒幾秒就打起了呼嚕。

  池舟舟則雙眼迷離,坐在地上想了半晌,終於想起自己是誰。

  她滿眼驚恐,抱著莫別情的大腿,開始痛哭流涕:「皇阿瑪,求您饒了皇后娘娘吧!寬恕是美德啊!」

  沈默猛地愣住,他搖搖晃晃起身,拍了拍熏紅的臉頰靠到莫別情另一邊:「皇上,你害得世蘭好苦啊!」

  莫別情應當是醉了。

  他拍斷大腿,抱著二人一同痛哭道:「怪我,都怪我!梨霜劍啊梨霜劍,你這一生終是錯付了!」

  紫菀師姐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的毛病。

  她只是微笑著開始開花,一邊開,一邊喝。桌邊的三人都快被紫色的小花淹沒了。

  晏缺冷眼看著這一桌子妖魔鬼怪,抿盡杯中酒。

  他揮袖,一道柔風將紫菀開出的小花吹散在月下。

  桌上早已醉倒一片。

  夜色撩人,晏缺端坐在石桌前,身姿挺拔,柔和的月光渡在身上,中和掉一身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冰氣質。

  池舟舟抱著莫別情的大腿,歪著腦袋盯了半晌,直到晏缺抬眼看她,才哭唧唧伸出手:「你告訴我,一個破碎的我,怎麼來幫助一個破碎的你!」

  晏缺怔了怔,看池舟舟的眼神有了些許波瀾。

  這種感覺奇妙而短暫,很快就被他壓制住。他覺得莫別情這美人醉果真是天下一等好酒,竟讓他也醉了。

  他張了張口,起身就要離去。

  池舟舟連忙伸手圈住晏缺大腿,嗓音軟糯無辜:「你去哪裡啊?」

  晏缺喉結滾動,沉著嗓子道:「回屋,休息。」

  池舟舟委屈極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晏缺無言,低頭看了一眼掛在腿間的絆腳石。

  池舟舟揚了揚手,接著道:「寶哥哥,你這琉璃指環單單是給我一個呢,還是別的姐妹都有?」

  什麼亂七八糟的,還別的姐妹。

  晏缺不想理這犯病的醉鬼,從池舟舟手上摘下指環收走,泠然道:「沒說給你。」

  池舟舟的臉已經紅成了猴屁股,此時醉得分不清東南西北,扯著晏缺的腰封站起身來,想要回自己的指環。

  晏缺將人扶好:「你醉了,回去睡覺。」

  池舟舟聽到睡覺二字,眼中突然精光大盛,後退一步擺出個劍招起手式:「呔,你這妖怪,竟敢覬覦孫爺爺美貌,吃俺老孫一棒!」

  話畢,池舟舟一個助跑跳起來,雙腿就盤到晏缺腰間,手也緊緊抱住了他脖子。

  晏缺覺得自己一定是醉了,竟然下意識托住了池舟舟。

  池舟舟唇邊漾起小梨渦,像小傻子一般仰頭沖空氣大吼:「爹,娘,快看啊,豬會上樹了!」

  晏缺皺著的眉頭頓時鬆開了。他不由挑了挑眉,看池舟舟醉的不省人事還在念念有詞,輕輕勾起了唇角。

  「傻子。」

  夜色正濃,只有夜風悄悄溜過,聽到了這一聲清淺的喟嘆。

  第21章 、插pter 21

  池舟舟一覺睡醒,已是日上三竿。

  她睡眼惺忪,反應過來才發覺是在晏缺屋子裡。

  晏缺此時坐在美人榻上,手中一卷竹簡,身前兩盞清茶,映著花窗外竹苞松茂,頗有流風回雪之意。

  他今日並未束髮,垂眸盯著竹簡,連那顆紅色小痣都柔和了幾分。

  池舟舟一手撐著腦袋,側身賴在床上,忍不住沖晏缺吹了個流氓哨。

  晏缺睫毛微扇:「是我揪你起來,還是你自己起來。」

  池舟舟打了個滾,趴在床上晃動雙腿笑:「心肝兒想怎麼揪?」

  晏缺終於放下竹簡,滿含深意地看向池舟舟。池舟舟衣衫揉皺了,面不改色瞧回去,還順帶拋了個飛吻。

  良久,晏缺端起矮几上的茶盞,撫了撫茶蓋,才不急不緩道:「池舟舟,你哥要來了。」

  池舟舟頓時嚇得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

  晏缺又補充道:「還有你師父,師兄師姐。」

  「你那位書信密切往來的……劍仙朋友,似乎也要來。」

  池舟舟連忙火速下床系帶穿鞋,口中抱怨著:「我這幅鬼樣子被他看到你就完了……」她又歪著腦袋多瞅了晏缺兩眼,才注意到這哥們兒何止是沒綰髮,他就只穿了一身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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