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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聽了全過程的白芨:「?」

  從早上開始,一直到下午,刺心鉤都是一副過分異常的模樣。

  整個人飄飄忽忽, 對周圍的事沒有反應, 時不時還會忽然面紅耳赤, 一個人發呆。

  會讓他變成這樣的人……不用問,任誰都知道一定是白芨做了些什麼。

  陸清衡輕笑著搖了搖頭, 抿了一口茶。

  喻紅葉嘴一撇,終究忍不住問道:「阿姐, 你怎麼他了?」

  「親了他一下。」白芨坦坦蕩蕩,如實回答。

  「嗬。怪不得。」喻紅葉雙腿一疊, 品頭論足,「這就是福分太淺,承不住恩澤。」

  白芨:「這個措辭……在選妃嗎?」

  「阿姐是可以選選妃呀。」喻紅葉瞬間提出建議,「這世間大好男兒千萬。像阿姐這麼完美的女子,盡可以多加挑選的嘛。」

  他話音未落,冰冷的殺意已經過來了。

  喻紅葉面不改色:「我識得不少江湖少俠, 文武雙——」尖鉤挾著風, 剎那間斬斷了喻紅葉的幾絲頭髮,「絕, 聲名遠揚。玉樹臨風,溫柔賢良。上得廳堂,下得——」

  劍與尖鉤猛然相擊,激起尖銳的嗡鳴。兩人剎那間站起身來, 劍意帶著室內布簾獵獵作響。

  白芨:「咦?原來你們這麼渴望和對方睡在一起嗎?」

  下一瞬間, 劍與尖鉤就都被收回了鞘中。

  白芨過去說過什麼來著?「以後, 你們每次打架, 晚上都要單獨住在一個房間哦。」看來,這兩個人都還記得非常清楚。

  陸清衡用茶杯掩著笑意,手中的茶半天都放不下來。

  也就是這時候,有敲門聲輕輕響起。

  陸清衡聽出來人是誰,笑意不減,溫和道:「進來吧。」

  門被輕輕地推開,玉笛站在門後,衝著屋裡的人先鞠了個躬。

  「師兄。」他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無甚波瀾,卻頓了頓,沒了下文。

  對於玉笛,陸清衡的心中是有愧的。若他能更關心身邊的師弟一點,也許早就發現了其中的端倪。只因玉笛的哀喜不形於色,他就錯過了許多,放著玉笛一個人受白竹的生死蠱折磨,撐過了那麼多的苦頭。

  他對自己有過諸多反省,如今便一下子就聽了出來,玉笛這是知道該如何說下去了。

  他便替他說了,道:「師伯師叔們要我們走?」

  「……是。」

  畢竟親手弒師,哪怕事出有因,這太哉門怕是也不願他長留了。

  「我知道了。」陸清衡沖玉笛笑了笑,「去吧。告訴他們,我們這幾日就走。」

  玉笛點頭。接著,他在原地停留了片刻,像是在遲疑著什麼。

  正巧,白芨也想與他鄭重地道歉。於是,她走到了玉笛的面前,開口問道:「你的身體還好嗎?傷養好了嗎?」

  她沒教好弟弟,給面前的少年帶去了諸多苦難。她對他也是滿心愧疚的。

  玉笛沒說話。

  他在原地又遲疑了片刻,而後忽然從懷裡掏出了個小布包,塞進了白芨的懷中,又向她鞠了個躬,而後就跑開了。

  白芨解開了那個布包。裡頭是用油紙包著的糍粑,糯米裡頭混著細密的豆餡,看著就很香。

  陸清衡嗅到氣味,笑道:「是玉笛的糍粑吧。他打的糍粑可是很好吃的,阿姐務必要嘗嘗。」

  白芨便給每個人都分了一塊,然後揀了一塊,放到了自己的嘴裡。

  甜的。糯米和豆餡都又細又密,一定費了許多的工夫。

  那孩子特意把這東西塞給白芨,什麼都沒說,白芨卻猜到了他的意思。分明該她給他道歉,他卻反過來想向她道謝。他又是個敏感又溫柔的孩子,大約是擔心戳到她親手處置了弟弟的痛處,所以一言不發,把親手做的東西塞給她就跑。

  這世界待她,總是過分溫柔了。

  「阿姐下一步打算去哪兒?」喻紅葉又捏了塊糍粑,問道。

  「……回永寧吧。」白芨不假思索,「想買個院子。」

  她的話音一落,在場起碼有三位男士的眼睛瞬間就亮了起來。

  「像……過去說過的那樣嗎?」陸清衡無意識地撫了下茶杯,手指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小院子,種樹,大家一起。」

  說來,他才失去了師父,就馬上尋回了失去已久的阿姐與兄弟,還能達成兒時一起富足生活的期盼。這世間待他當真不薄。

  「你們來嗎?」白芨問道。

  「這是什麼話?為何不來!」喻紅葉毫不猶豫,手指不停地敲著桌子,「爺等這一天可等了十七年了。」

  「自然是要去的。」陸清衡也開口應道,「如今,在下已無家可歸,不知阿姐可還願意收留。」

  至於刺心鉤,根本無需去問。白芨去哪兒,他就去哪兒。

  「那就不能是小院子了。」白芨笑眯眯的,「大家都長成大人了,得是挺大的院子才行了。」

  「想要什麼,挑就是了。」喻紅葉拔直了腰杆。今時不同往日,他可是堂堂正正的一方巨賈。過往要很努力達成的心愿,如今他可以任由阿姐隨意挑選。

  當初他非要回家,努力賺錢,本以為只能給死者一些追報,誰能想到還能夠有今天?

  他阿姐就是想要個宮殿,他也得傾家蕩產買下來。

  *

  待到他們踏入永寧城的地界,已經是有段日子之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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