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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姨媽中途有任何問題,邢叔,麻煩你及時通知我。」

  「放心。」

  ... ...

  在邢向明面前,沈沐淮沒有表現出來,離開柳曼青所在的那一層,沈沐淮立刻問她:「為什麼要走?阿姨還沒完全脫離危險。」

  宴莞爾說:「因為邢叔已經夠累了,我們在這邊,只會讓他多分出一部分心力來擔心我們。雖然我們覺得自己可以處理好很多事,但在他眼裡,我們就只是小孩子。」

  帶沈沐淮出現在邢向明面前本就是意外。

  她不能讓沈沐淮和邢向明接觸太久,不然,無論是沈沐淮的身份,還是她要轉學回來的事,對於他們而言,都是炸.彈,一不注意就會引燃,把他們分開是最好的解決方式。

  姨媽還沒脫離生命危險她當然擔心,可姨媽畢竟是在ICU里,被專業的醫護人員監護著,她留在那裡,也只能幹等。

  不如乾脆把該處理的事都處理乾淨,從此後再徹底安穩地陪在姨媽身邊。

  她牽住沈沐淮的手,讓他別擔心,而後直接轉移話題,「紋身的地方是流血了嗎?為什麼要包紗布?」

  沈沐淮這才反應過來,他送開脖子上的圍巾,「應該沒有流血。」他想給她看看紋身的樣子,自己伸手要去扯開膠帶。

  宴莞爾趕緊攔住他,「可以取紗布嗎?」

  「不礙事,包紗布只是為了防止和衣物摩擦。」

  聽他這麼說,她踮起腳,不讓他碰,自己輕輕去取。

  白淨紗布被緩緩掀開,露出裡面新鮮的紋身。

  顏色是純粹的黑,將齒痕完美覆蓋,每一顆齒深咬下去的地方,都是「we」的英文。

  是莞爾,也是我們。

  頸側的皮膚非常薄,他本就白,此刻線條上的黑與紅,十分明顯。

  微涼的指尖隔著一毫米的距離,懸浮在齒痕線條上方,「會不會痛?」

  沈沐淮滿心滿意等著她對紋身的反饋,卻只聽得她問痛不痛?

  眼角眉梢帶起暖意,「不痛,」又忽然想到什麼,很認真地對她強調,「不過你不可以紋,你紋會很痛。」

  宴莞爾輕笑一聲,都是□□凡胎,他不會痛,她又怎麼會痛?她若是會痛,他又怎麼可能不會痛。

  「好看嗎?」他問。

  「很好看。」這樣的紋身,會讓你永遠記得我吧?

  「紋身師還誇你牙齒很整齊,不過,他說裡面有點空,問我裡面要不要再加個什麼圖案。我本想紋小玫瑰,但他說這次先不急,等完全消腫恢復好之後,再紋裡面的圖案。怎麼樣?紋小玫瑰好不好?花瓣可以紋成紅色。」

  「好。」宴莞爾聲音很輕,尾音直接飄在微風裡,讓他聽不清,只能從她嘴型辨認。

  ... ...

  兩人在醫院門口打了輛車。

  上車後,宴莞爾一直打量著手腕的髮帶,在家裡等他時,她便將這根她用了很久的髮帶系在手腕轉著玩兒。

  之前在籃球場,他問她願不願意對他宣示主權後,她便將這根髮帶系在他手腕上。

  那之後,每次去學校,她都會在與他一同上學的早上,在他手腕繫緊。

  宴莞爾伸手取下,翻過他的手腕,將髮帶系上去。

  沈沐淮有些莫名,「不是說每晚都要洗?」他回想著她的說法:「需要用專門的洗液來洗。」

  怎麼她說什麼他都信啊?

  一根普普通通的髮帶而已,哪裡用得上什麼專門的洗液。

  宴莞爾翹起唇角,是對自己這麼長一段時間的設局、與獵物單純乖乖入局的滿意。

  可不知怎麼回事,她鼻尖竟然泛起微微的酸,「我後來搜了下,發現根本不用那種專門的洗液,普通的鹼性洗衣液也可以。」

  她指尖輕輕撫著他手腕上的髮帶,薄如蟬翼的布料,將他的體溫傳入她指尖。

  「洗手液也能洗,」她慢條斯理掀起眼皮看他,

  「我想要它一直都在你手腕上,不想再每天取下,所以完全交給你,需要洗的時候,你就用洗手液簡單洗洗再晾乾就好。」

  「好。」沈沐淮欣然答應。

  節假日大家都紛紛朝城外走,去城內的車反而較平時少了許多。

  計程車一路暢通無阻。

  距離宴莞爾家還有十分鐘路程時,宴莞爾說:

  「等會兒你就不用陪我上去了,你從家裡逃跑,你爸一定很生氣,如果你還沒完全放棄,還想和他冷靜下來談一談,就先回去,好不好?」

  說話間,她拇指指腹一直輕撫著髮帶。

  「我想再等幾天,」沈沐淮垂下眸,看她輕撫他腕間髮帶的動作,「我擔心他還在氣頭上,會直接關我禁閉。」

  如果是以前,他根本無法想像沈冠玉會做出這種事,可今天,沈冠玉竟然讓保鏢壓他回家,那麼關他禁閉這種事,沈冠玉也不是做不出來。

  「不會的,」宴莞爾單手掌心捧住他微垂的臉,「你爸那麼愛你,雖然你們之間現在因我們的事有分歧,但我相信你,你一定能說服他。」

  他那麼愛你,那麼保護你,那麼努力,讓你生活在他製造出的烏托邦里。

  你一定可以給他最大的打擊。

  「好。」雖然今天與沈冠玉的對話令沈沐淮非常不適,令他有割裂感,令他認為不了解自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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