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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那樣不肯求我嗎?」余春旭臉色很是難看,他看著地上幾乎快要死掉的男人,看著對方眼中迷離, 卻堅持著不肯說點他愛聽的話。
余春旭氣得不行,一個甩袖便轉身離開。
可未等他離開這院子,便聽見一聲巨響。
他猛地回過頭,剛好看見顧遠之將腦袋往石凳上撞, 還伸出手去抓那石桌上的瓷杯。
啪的一聲。
瓷杯碎在了地上,將顧遠之模糊的意識喚回了些許。
就是這稍微被喚回的意識,支撐著顧遠之撿起碎瓷片, 用儘自己僅剩的力氣往手上划去。
「你瘋了!」余春旭氣得瞪大了眼睛,快步衝上前攔住了顧遠之,看著如同脫水一般的人,怒視著他,「本王聽說皇上身邊多了個美人,便想著搶來看看。原以為只是個攀附權勢的玩意兒,沒想竟是還是個貞潔烈男。」
顧遠之昏昏沉沉地聽著余春旭的話,聽得斷斷續續,卻剛好在斷續之中聽到「貞潔烈男」四個字。
聽到這四個字,他皺起眉來,眼睛微眯著,雖是羊脂玉一般的皮膚泛著粉,整個人誘人得不行,卻還是隱隱透出些許不快來。
他不喜歡貞潔烈男這四個字。
每一個對他提起這四個字的人,無外乎是用這四個字來羞辱他的。
羞辱他的詞彙,他為什麼要喜歡。
顧遠之用軟綿綿沒什麼力氣的手推著余春旭,卻沒有推動。
腦中混沌,心裡卻還罵著這世界怎麼遍地都是變態。
特別是阿爾斯蘭和眼前這個人,那是變態中的變態。
當然,馮明也很變態,但顧遠之更覺得馮明不是人。
眼前余春旭的樣貌有些模糊,模糊得讓顧遠之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昏過去了還是依舊醒著。
他只知道自己好難受,他只知道自己好想姜瑜。
但是姜瑜以為他死了,他不覺得姜瑜會去想自己假死的可能。
若是姜瑜發現自己假死,余春旭定然沒辦法將他帶出來。
他只能寄希望於這藥的藥效過去,他能夠自己逃跑。
余春旭給他餵了藥,定然覺得他就跑不了了,到時候正好是一個機會。
顧遠之這樣想著,忍了兩天多,差點兒沒忍下去。
當然,沒忍下去不是說求余春旭做什麼,而是因為那難耐的燥熱感而昏死在了床上。
余春旭看到的時候皺起眉,臉色不大好看,但還是請了巫醫過來幫他看看。
巫醫瞧了之後只說顧遠之雖有武功底子在,但那假死藥是十二分的傷身體,一顆藥下去便是傷了根基,若不替他解決身上這藥,怕是凶多吉少。
可余春旭還是搖搖頭,他不想主動去對人做這樣的事。
「本王說過,只有他求本王,本王才會碰他。」余春旭冷著臉對巫醫說了這話,聽得巫醫都嘆了口氣,只看著床上已然昏死過去的顧遠之,念叨了一句自求多福。
知道顧遠之凶多吉少,可余春旭還是沒有碰他。
巫醫也沒有多說什麼,巫醫知道余春旭的習慣,自然不敢多言,只是說了顧遠之可能會死。
但余春旭並沒有鬆口,只是要巫醫將王府最好的名貴藥材拿來,開最好的藥給顧遠之補身體。
好不容易熬過三天,醒來之後的顧遠之最先面對的不是余春旭這個變態,而是一碗黑乎乎的藥。
顧遠之:……
這藥有毒嗎?
實話說,西南王府的藥,顧遠之還真不敢喝。
顧遠之拒絕喝藥這件事,很快傳到了余春旭耳中。
所有人都以為余春旭會生氣,可余春旭卻是笑了。
「有趣。」余春旭念了一句,站起身往顧遠之暫住的院子走來,對身旁的影衛說,「原以為只是個媚惑主上的妖妃,沒想竟是這般有個性,難怪姜瑜喜歡他。」
「主人,您難道也……」一旁的影衛從小跟在余春旭身邊,聽了他的話,略一猶豫,還是問出了這話。
余春旭搖搖頭,瞥了影衛一眼,嗤笑一聲:「不過是姜瑜玩過的小寵,他在我眼裡還不如你呢。」
沒想到自家王爺會拿自己與顧遠之比,那影衛咬了咬牙,有些不高興,但面上卻什麼都沒顯露。
只有熟悉他的余春旭瞧出了不對,出聲解釋了幾句,又誇了夸對方,方才算是將此事揭過。
顧遠之躺在床上胡思亂想的時候,聽見外邊的腳步聲,只當又是送藥的丫鬟,看也沒看外邊,只說:「說了我不喝,有本事叫你們西南王來求求我,興許我就同意了。」
「哦?是嗎?」
顧遠之話音剛落,便聽見余春旭的聲音從外邊傳來,驚得顧遠之朝外邊看去,正好看見余春旭帶著影衛繞過屏風朝他走來。
被人聽到自己背後說的話,實在是有些尷尬。
顧遠之沒看余春旭的眼睛,只坐了起來,一言不發。
「要我求你才肯喝藥嗎?」余春旭坐到床邊去,看了一眼桌上放著的藥,喊了丫鬟進來,對顧遠之說,「你不喝我就把她扔到滿是蟲子的洞窟,讓她渾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被蟲子啃咬,咬到只剩下骨頭。」
「你不如把我關進去。」顧遠之聽說要連累別人,猛地轉過頭瞪了余春旭一眼,開口便是要對方拿這手段來對付自己。
可余春旭卻是伸出手摸了摸顧遠之拿羊脂玉般的皮膚,笑著說:「你這樣好的身子,我怎麼捨得將你扔進那種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