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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瑜催著且不是他最擔心的,他最擔心的還是母親的狀況。
雖說只相處了四年多一點,但顧遠之對這位母親還是有著母子感情的。母親對自己的好,顧遠之也不是瞎子聾子,不可能半點感覺不到。既是感覺到了,自然也不可能在對方身子漸漸不好的時候無動於衷。
「待會兒讓你個人頭,砍下來後用這個包起來,回去領賞,順道往上報。」領隊看了顧遠之一眼,扔給他一團摸起來就很粗糙的布。
顧遠之:……
所有人都在想辦法讓他趕緊回去是嗎?
「多謝。但也不必讓我,我自己可以的。」顧遠之到底也是年輕,並不大想叫領隊讓人頭給自己,拱了拱手,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領隊打量了他一眼,笑著搖搖頭,也沒再堅持。
小隊之間打游擊,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回去的。
顧遠之他們跟北國人周旋著拿了幾個人頭,過了小一周才回來,回來之後還要出去一趟。不過這回又派了兩隊,打算把這次來偷襲的一小波北國人全乾掉。
「顧贊畫,你父親來了信,走之前先看一眼。」
顧遠之回來得急,稍微收拾了一下,吃個飯又是要走。沒想臨出門之前,卻是瞧見有人拿著一封信沖向了他,看起來還挺急的樣子。
「怎麼了?」顧遠之接過信,瞧著不是走錦衣衛秘密渠道來的,還當只是小事,嘴裡邊隨口問了一句。
「聽送信的人說,顧指揮說了是急事。」來人咽了咽唾沫,明明顧遠之看起來很好說話,可聽見這話之後便瞬間冷了神色,叫人瞧了渾身一哆嗦。
急事,家中能稱為急事的,要麼是家被抄了,要麼就是母親出事了。
有姜瑜頂著,顧遠之先否了前一個猜測,直接肯定顧廷說的急事就是母親出事了。
只是母親出事了這樣的大事為什麼不用用自己的職權派個錦衣衛早些過來告訴他,這樣普普通通送個信都不知道母親已經是幾日之前出的事了。
顧遠之緊鎖著眉頭打開信,匆匆掃過,如他所料,確是那孩子沒了。
也是意料之中,只是信中說母親身子更是不好,已經臥床躺了兩日,也不知現在如何了。
「怎麼了?可是家中有事?若是家中有事,這回拿的人頭也夠皇上將你調回去了。」領隊發現顧遠之這邊的動靜,特地走過來給了他一個不去的機會。
顧遠之看了一眼先前的同伴,想著信中說只是身子差了些,暫時沒什麼生命危險。且他明白自己拿幾個人頭都不要緊,姜瑜要的只是一個將他調回去的由頭,可只拿了這樣一點功勞便要調回去,實在有些落人口舌,顧遠之不可能完全放任姜瑜去做這些事。
「不,我跟你們一塊兒去。」顧遠之搖搖頭,拒絕了領隊的好意。
顧遠之的消息,姜瑜那邊自然有自己的辦法以最快的速度知道。
所以他拒絕了領隊的好意,沒有選擇拿著得到的人頭回來,而是繼續跟著其他人一塊兒出去殺北國人這件事,隔日便讓姜瑜知道了。
姜瑜的臉色比上一回還要陰沉,嚇得進來稟報的郭宇根本沒敢說話,只垂首盯著地上看,期盼顧遠之早些回來。
「他可說了什麼時候滾回來?」姜瑜聲音有些沉,明顯是不高興極了。
「沒,沒說。」郭宇咬了咬牙,沒敢替顧遠之撒謊。
姜瑜危險地眯起眼,嗤笑一聲,想起對方先前對自己的恐懼,問:「郭伴兒,你說他這跑到薊州去,是不是就想離朕遠點?」
「這,這從何說起啊皇上!顧公子對您忠心耿耿,定是因為得了您的喜歡,才想著在外邊殺北國人報答您呢。」郭宇絞盡腦汁幫顧遠之說點好話,以免顧遠之日後一回來便被姜瑜治罪。
沒想姜瑜不知聽了哪句話不順耳,竟又是冷哼一聲,罵道:「朕何時說過喜歡他了?」
郭宇:……
明擺著的事,不要裝作沒有。
這事兒,顧遠之出門在外,自然是不知道的。
等到顧遠之拿著又回來一趟,本想著再出去一趟就完事,沒想卻是在薊州見到了郭宇。
還帶著朱懷寧。
顧遠之:?
為什麼朱懷寧會在這裡?
原著主角受來過薊州嗎?
「皇上想調你回去,怕你不肯,特意叫我來傳口諭。」朱懷寧今日少見地穿了件寶藍色曳撒,頭髮高高束成馬尾,眉眼間清冷氣息仍舊,可仿佛寫在臉上的攻字,卻是半點都不像主角受。
顧遠之感覺自己站他邊上都要比他像個受。
還有,這麼大陣仗是怎麼回事?
姜瑜,你是不是有問題?
讓堂堂成國府小公爺來辦這事,他要是被主角攻啊炮灰攻啊愛慕主角受的一眾路人看到,不得直接殺了他?
「怎麼能勞煩小公爺親自來……」顧遠之扯了扯嘴角,實在笑不出來。
原本打算再出去一趟,這姜瑜直接派了朱懷寧來,他怕是走不了了。
當然,走是要走的,只不過不是跟著同伴再出去殺北國人,而是走回京城去。
「是懷寧,遠之要叫我懷寧。」朱懷寧上前來要牽顧遠之的手,他一見立馬後退一步避開。
而一旁看著二人互動的郭宇看看這人又看看那人,將此事記在了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