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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生頓時噎住。

  隨即,他回過神來,說道:「姑娘,你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那等地方你去不得。」

  於寒舟低頭,掂了掂手裡的碎銀子,說道:「既然如此,你又是為什麼來這條街上?」

  書生聞言,更加侷促了,面上隱隱泛起了薄紅。

  於寒舟卻沒心思跟他閒扯。他長得俊俏怎麼樣,說書有趣又怎麼樣,管她的閒事,未免管得有點寬。

  「給你了。」她重新把碎銀子拋他懷裡,「別管我的事,還有,我不是好姑娘。」

  殺人放火的事,她幹得多了,談什麼好姑娘?快別侮辱好姑娘了。

  「等等!你不能去!」書生抓住了她的袖子,神情堅決,苦口婆心地勸道:「姑娘,你冷靜一下。」

  於寒舟:「……」

  她沒衝動啊?為什麼叫她冷靜?搞得她像是飢不擇食一樣。

  「我剛寫了新本子,我說給姑娘聽?」書生的手緊緊抓著她的袖子,很是堅定地道:「請姑娘幫我個忙吧?」

  於寒舟不太懂,他為什麼非得管她的閒事?是因為天生良善?還是有別的企圖?

  她問道:「你今天制止了我,明天呢?後天呢?你能天天在這裡守著我?」

  說到這裡,她微微挑眉:「楚風館不止一家,你要怎麼管我?」

  書生呆住。

  臉上的神情隱隱有些落寞。

  「是我打擾姑娘了。」片刻後,他抿了抿唇,說道:「但我,我的確有事請姑娘幫忙。我新寫了本子,不知道好不好聽,可否請姑娘聽一聽,幫我參謀一番?」

  於寒舟也不是非要去楚風館。

  這不是大晚上被主子攆出來,沒地方可去麼?

  於是她就問:「也行。去哪兒聽?」

  「姑娘不介意的話,到舍下一坐?」他說話時,臉上有些紅,見於寒舟似笑非笑地瞧著他,連忙描補:「本該請姑娘到茶館喝茶的。但是,但是我新寫的本子,不想被人聽了去。」

  「那你倒不怕我聽了去?」於寒舟問道。

  書生搖頭:「姑娘不是那樣的人。」

  於寒舟不置可否:「走吧。」

  書生便鬆開她的袖子,轉身走在了前面。

  於寒舟閒得無聊,加上有武功在身,也不怕他一個斯斯文文的書生能怎麼樣,就跟他去了租住的地方。

  「同住的人都回去了,只我一個人。」書生說道。他住的不是客棧,而是一間幽靜的小院子,有三間屋子,本來住著七八個考生,其他人上任的上任,回鄉的回鄉,就他自己還在這裡。

  「姑娘別怕,我不是壞人。」他說著,率先進了屋,挽起袖子,就要點爐子生火,燒水給於寒舟喝。

  於寒舟自己找凳子坐了,看著他忙碌的背影,就說道:「你不是壞人?半夜三更的邀請年輕姑娘到你家,還不是壞人?」

  書生的背影僵了僵,半晌他道:「我不是壞人。」

  於寒舟覺得這個人不好逗,又閒得無聊,就硬逗:「那你不怕我是壞人啊?」

  書生的背影更僵硬了。

  「我連楚風館都去,你當我是什麼好姑娘嗎?」她用不懷好意的語氣道。

  然而書生很快站直身體,轉過身來,看著她的神情很嚴肅:「姑娘別開玩笑了,我知道你是好人。」

  會丟碎銀子給他的人,而且不圖回報,能是什麼壞人?

  他之前說有了新本子,不是誆她的,是真的有。此刻,從枕頭底下翻出一沓草稿,有些靦腆地在她對面坐了:「姑娘,那我開始了。」

  「來吧。」於寒舟道。

  書生就開始了說書。

  其實他不是照著念,只是怕忘詞,才把草稿拿在手裡。

  他的聲音算不上清朗,也不是低沉有磁性的那種,就是莫名有股斯文勁兒,讓人聽了很舒服。

  半個時辰後,他講完第一卷 ,問於寒舟:「姑娘覺得如何?」

  他講的是一個案情。鄉間富戶一家十幾口,一夜之間,全部橫死。僅僅逃出來一個客人,也受了傷,說那戶人家是被人尋仇,他因為是做客,才饒他一命。

  他口齒清晰,言語簡練,整體來說講得驚心動魄,懸念迭起。

  「挺好。」於寒舟點頭認可。

  書生微微鬆了口氣:「那就好。」

  說到這裡,他一時無言了。而外頭也傳來打更的聲音,已是三更時分。

  「我送姑娘回去?」他放下草稿,站起來道。

  於寒舟搖搖頭:「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他卻堅持跟出來,說道:「大晚上的,姑娘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我送——」

  他話沒說完,就瞪大了眼睛,餘下的話都堵在了嗓子眼。

  因為於寒舟彈出一指,把幾步之外的一塊青石給彈出一個洞來。

  她好整以暇地看著書生,就見他臉上並沒有恐懼,震驚過後,就調整了神情,改為道:「在下請姑娘前來,總要送姑娘回去,才算全了禮節。」

  於寒舟到這時候再不懂就是傻了。

  何況她本來也不遲鈍。

  「你對我有意啊?」她抱胸看著他,「可我對你沒有。」

  書生剛剛泛起薄紅的臉上,頓時又褪去了血色。

  「那,那我也該送姑娘回去。」他說道。

  於寒舟搖了搖頭,直接飛身而起,腳尖在他屋頂上一踏,很快如燕子般遠去。不過幾息的時間,身形便融入進了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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