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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直:「……」

  看著她只露出半張臉,臉色蒼白,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奕奕,顯得有些雌雄莫辨的樣子,一時沒忍住,掐住她的臉:「再頂嘴?」

  於寒舟果然頂嘴:「哥哥,你欺負功臣,你這叫卸磨殺驢。」

  就像是一個無意中立了大功,迫不及待顯擺張揚的孩子。陶直想教訓她幾句,忽然這時房門敲響了:「陶兄?陶兄?」

  是李允。

  陶直登時沉下臉,於寒舟也沉下臉:「哥哥!他差點害了我們!你打他一頓!」

  陶直立刻站起來,往門口走去。一把拉開門,將李允拽進來。

  「陶兄——」李允進了門,才一開口,就聽身後響起重重的關門聲。

  他眉頭一跳,暗道不好。然而已經遲了,陶直一拳揮過來,打得他一個踉蹌!

  不用於寒舟說,陶直也要打他一頓!

  他早想打他了!上回他害得於寒舟在青樓抱女人,他就想打他一頓了!

  這回他們救了他的命,打他一頓,他有什麼說的?

  李允沒什麼好說的,被陶直摁在地上揍,都不好意思還手。很是挨了幾下,才道:「陶兄,冷靜。」

  陶直不說話,繃著臉,拳頭專門朝著他的臉上揍。他這張臭嘴!賤嘴!害人沒個夠!

  李允挨了一頓拳頭,見他不停手,也有些惱了,就在他要還手時,聽得一聲清咳從床邊響起,下意識看去,就見於寒舟不知何時坐起來了,兩手撐著床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他想起她殺人時的那股狠辣果決勁兒,頓時一個激靈,不敢還手了。

  堂堂吳王世子,被人按在地板上,揍得鼻青臉腫,這是李允長這麼大以來,受過的最大委屈。

  然而他們畢竟救了他的命,讓他又不好說什麼,站起來後,面對陶直的臭臉,還得認認真真道謝:「多謝兩位的救命之恩。」

  「出去!」陶直一指門口。他不說還罷了,一說他才想起來,他剛才在教訓妹妹,還沒完事呢!

  李允怕再不走又要挨揍,便拱了拱手,退出去了。

  關了門,陶直沉著臉往床邊走來,就見於寒舟仰著小臉,用委屈的眼神看著他,頓時冷笑一聲:「裝模作樣!」

  他從前有多疼她,現在就有多氣!

  現在的她,跟他的其他弟弟沒區別!一樣可氣!一樣頑劣!一樣不服管教!

  她不是要當弟弟嗎?他冷著臉想道,從屋中抓過雞毛撣子,就朝她打過去:「說不說實話?」

  於寒舟連忙抓過被子,將自己從頭到腳裹了,聽著雞毛撣子抽在被子上發出的砰砰聲,縮著頭不敢抬起來。

  等到力道變輕,她才道:「哥哥,我說的是實話,你為什麼不信?」她將被子放下來一點,露出兩隻眼睛,「哥哥想聽什麼?」

  她從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上哪裡去學殺人的本事?便是有些異常,也都是近來表現出來的。

  讀書,交友,長見識,也都是跟在他身邊學的。

  陶直望著她清亮的眸子,嘆了口氣,丟了雞毛撣子。走動床邊,在她腦袋上狠狠擼了一把:「你真是要嚇死我。」頓了頓,「下一回,你只管跑。」

  他信了她的話,她是被逼到絕境,爆發出來的潛力。這不是事後,一見屍體就暈了嗎?

  如此不靠譜,下次還是不要逞強了,只管跑就好了。

  於寒舟點點頭:「我記住了。」

  這事就這樣揭過了。

  緩了一日,陶直見於寒舟沒什麼大礙,就繼續趕路。

  李允還在呼呼大睡,等他起來,想去找陶家兄妹的時候,發現兩人已經退了房,好不失落。

  半個月後,於寒舟和陶直到達目的地。

  接下來的路程很平靜,然而陶直仿佛經過洗禮一般,那些少年縱意的明快緩緩沉澱下來,變得穩重許多。

  鋪子裡的管事欺他年輕,耍了手段蒙蔽他,陶直縱然心性沉穩許多,到底沒有太多經驗,當真被為難住了。於寒舟跟他一起,擺平了幾個生出異心的管事,拿到正確的帳目。

  此時已經接近年關,兩人沒有逗留,拿了帳目和銀兩就回西州了。

  趕在過年之前回到了家,陶直交上帳目後,被父親讚許了。

  於寒舟就沒那麼好運了。她這一去太久,重山寺的事就暴露了,惹得陶老太太很生氣。

  偏偏她是個女孩兒,打又捨不得打,罵也捨不得罵,陶老太太就叫她跪在外間,不見她。

  老人家心軟得很,縱然叫她跪著,還囑咐了丫鬟給她拿墊子,免得跪壞了腿。

  於寒舟拿著墊子,跑到她床前,才跪下了,小聲央道:「外祖母,我錯啦,您別生氣啦,氣壞身子可怎麼好?」

  陶老太太閉著眼睛,背對著她躺在床里。

  於寒舟小聲認錯了半晌,說道:「您既這般生氣,那我去外面跪著好了,狠狠罰我一頓,叫您出氣。」

  陶老太太這才急了,翻身過來,瞪她:「你就不能安靜些?老老實實跪半天?」

  於寒舟便笑,笑著笑著又哭了:「外祖母,我有事瞞著您。」

  陶老太太其實沒那麼氣。她只是一開始發現她居然跟陶直跑出去玩了,氣了一會兒,後來知道他們兩個都好好的,陶直還把事情辦得漂漂亮亮,就沒那麼氣了。

  只是她的膽子太大了,她才要責罰責罰她,叫她往後不敢這麼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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