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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簽字筆還是太輕,嗖地掉落在了對面的院子裡。

  江遲景不得不重新尋找有分量的物品,他拉開書桌抽屜,接著便看到了放在裡面的墨水瓶。

  墨水瓶被砸到窗戶旁邊的外牆上,瓶身「啪」的一聲四分五裂,在淺色的牆面上留下了一朵綻開的墨色花朵。

  不管有沒有吵醒鄰居,江遲景知道這一下肯定引起了黑衣人的注意。他來不及猶豫,又從抽屜里拿出了一瓶前男友送給他的香水。

  這次香水瓶精準地砸進了對面的臥室內,不出一秒,燈光亮起,薄薄的窗簾上映出了兩個人影——一個半弓著腰,身體有些僵硬,另一個翻身下床,毫不猶豫地掃了一記鞭腿過去。

  江遲景雙手搭在窗框上,目不轉睛地關注著對面的動靜。

  在漆黑的夜晚裡,眼前的畫面就像露天電影一般,燈光打在長方形的幕布上,電影中的兩人呈現出了一場精彩的打鬥戲。

  不過非要說的話,還是江遲景的鄰居更占上風一些。

  他的出拳絲毫不拖泥帶水,拳拳到肉,直擊要害。江遲景懂一些格鬥術,像他鄰居那種打法,放在國際格鬥比賽中,都會因為太過兇狠而被判作違規。

  勝負很快見了分曉,與此同時,不遠處駛來了一輛警車。

  功成身退的江遲景鬆了一口氣,重新拉好了窗簾,不過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到了「哐啷」一聲巨響。

  好奇心使他再次撩開窗簾一角,只見對面的臥室窗戶碎了一塊,黑衣人痛苦地躺在一樓的水泥地上,身邊碎了一地玻璃渣子,而他的鄰居正雙手撐著窗框,冷眼看著樓下的畫面。

  江遲景不禁有些奇怪,黑衣人已經被揍得無力還手,他要是從二樓摔下來,那只能是想要逃跑的情況。

  但這樣窗戶應該不會碎才對。

  江遲景又想到了另一種可能,他的鄰居把入侵他家的黑衣人從樓上揍了下來,看他那冷漠的表情,很有可能是故意為之。

  也就是說,他絲毫不關心黑衣人的死活。

  回想到他舔舐傷口的畫面,江遲景的心裡突然有種感覺,這個男人好像比他想像中還要危險。

  就在這時,對面的男人像是忽然意識到剛剛有人給了他提醒,就著站在窗邊的姿勢,毫無預兆地抬起了眼眸。

  如獵鷹般的視線直直地朝這個方向射來,探究的意味中帶上了濃濃的戒備。

  江遲景心裡一驚,趕緊放下窗簾,躲進了黑暗之中。

  第3章 制服

  炎熱的下午,柏油路面反射著烈日光線,像是升騰著令人窒息的水汽。

  社區的工作人員又來到了江遲景的鄰居家門前,對著滿地的玻璃渣子和牆上的黑色墨漬抱怨連天。

  剛下班回家的江遲景從自家車庫中走出來,兩人一見著他,便上前問道:「江先生,你知道鄭先生什麼時候回家嗎?」

  江遲景禮貌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在這乾淨整潔的社區當中,所有住戶都自覺維護著良好的社區環境。

  人們會定期修剪自家的草坪,維持精緻的庭院景觀,哪怕是院子外面的公共馬路,也會時不時主動沖刷一番。

  偏偏在這樣和諧的環境之中,出現了一棟亂七八糟的屋子——滿地的玻璃沒人清掃,牆上的墨漬也無人處理,一眼看上去,簡直要多礙眼有多礙眼。

  社區的工作人員幾乎每天都會過來一次,但從來沒有碰上他們心心念念的鄭先生。

  江遲景也記不清具體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面的男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好像是兩天前,又好像是三天前,總之那晚出事之後,在江遲景的印象當中,男人就只回來過一次。

  興許是覺得這裡的環境不安全,搬去了親戚或朋友家裡。

  江遲景並不覺得奇怪,只是沒有了偷窺對象的日子,難免有些無聊和不適應。

  不過往好的方面想,他之所以搬來這裡,就是想克制住偷窺的壞習慣。現在連唯一的偷窺機會都已經失去,他正好可以管住自己的雙眼。

  鐵柵欄的外面壘著三個快遞包裹,江遲景把包裹抱回家中,用小刀拆開,是他近期網購和送修的三樣物品。

  第一樣是一瓶墨水,江遲景有練字的習慣,墨水對他來說是常用的必需品。

  另一樣是一瓶香水,雖然這並不是必需品,但一年之中總會用那麼幾次,買在家裡能夠以備不時之需。

  至於香水的型號,還是那晚砸壞的那款。江遲景和前男友是和平分手,沒有產生任何情感糾葛,這款香水他已經用了好久,沒有必要再刻意換另外一款。

  最後一件,是被江遲景修壞的老式機械錶。儘管表的款式已是幾十年前的舊款,但廠家還是做到了終身保修的承諾。

  按照監獄的規定,獄警不能攜帶手機進入監區,江遲景習慣了用這塊舊錶看時間,這些天沒有戴表的日子,他已經無數次下意識地看向空空的手腕。

  缺失和壞掉的物品一一恢復原樣,對面院子裡的玻璃渣最終也被社區的工作人員清理乾淨。

  只是那位鄰居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大敞的臥室窗戶始終沒有人來修理,從江遲景的家裡看過去,莫名有種蕭條之感。

  「早啊,江警官。」

  又是一個普通的工作日,寬敞明亮的更衣室內,剛下夜班的同事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給江遲景打了聲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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