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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吻得投入,旁邊咔噠一聲,門從裡頭打開了。

  傭人著急忙慌地跑上來「解救」,沒想到打擾他們的雅興,趕緊移開眼,面紅耳赤地退回去。

  寧思音趕緊從蔣措身上跳下來,手背蹭蹭嘴唇的濕潤,清了清嗓子:「回去吧。」

  手被蔣措捉住。

  寧思音以為他被自己坐得腿麻了,站不起來,打算拉他。

  剛握上去,便被他的掌心扣住。

  蔣措握著她手,不知何意地捏了一下。

  「幹嘛?」寧思音瞅他。

  「早安。」他的嗓音聽起來沙沙的,莫名繾綣。

  寧思音有點莫名其妙,但還是回應他:「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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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葬禮結束,人們的悲愴好似一同深埋地下,生活回歸從前的步調。

  西林堂的新一任主人是蔣措。蔣乾州已不在老宅居住,脫離公司事務,大把的空間時間,每天積極地調養身體。

  蔣坤宇找上他時,他剛跟著私人教練做完鍛鍊,面容發紅、大汗淋漓,身上穿著白色的運動服。聘請的保姆阿姨正在打掃衛生、準備早餐,花園裡種著花,後院有泳池。

  過完年就七十七了,心臟上又有點毛病,蔣乾州的身體禁不住高強度,只做了半小時的簡單訓練就體力耗盡。教練見有客人便提早結束,他擦擦汗,招呼蔣坤宇在客廳坐。

  蔣坤宇站在別墅的落地玻璃前,背著手看看外面的景,說道:「你這日子,真有退休的意思了。」

  「上年紀了,也沒精力了,是時候退下來,過幾天清閒日子了。」阿姨倒了水端過來,餐前要吃藥,蔣乾州就著水吞下。

  蔣坤宇負手走過來。他從小心思多,眼睛裡藏事兒,幾十年的兄弟,蔣乾州了解他今天來,不會是單純為了看他那麼簡單。他只裝不知道,隨便說些閒事。

  什麼芙昀跟唐家兒子的婚事已經定了,打算年後挑個好日子辦。

  什麼昭野那孩子最近懂事了,不跟那幫狐朋狗友出去鬧了,想出國念個書。

  蔣坤宇沒耐心陪他嘮家常,聽他說到最近天氣太冷,打算找個暖和的地方度假。終於忍無可忍放下茶杯。

  「大哥,你為公司奉獻了一輩子,到頭來被老三擺了這麼一道,什麼都沒了,你當真甘心?」

  蔣乾州往後靠到沙發上:「有什麼甘心不甘心的。我們也都年輕過,人老了,就要服老,把舞台讓給年輕人。老三能做到這一步,是他的本事。」

  「那伯堯呢?你就算不為自己爭,也該為他爭!咱們家這麼大的產業,原本該是你的,將來就是伯堯和曜征的。現在被老三竊取,你讓伯堯情何以堪。他可是從小就被當做繼承人來培養的,老三雖然是我們弟弟,是伯堯的長輩,但論年紀,伯堯比他還年長呢。你說這伯堯心裡能服氣?」

  話語中的「不甘」可見一斑。

  不怪蔣坤宇不服氣。他和蔣乾州鬥了幾十年,被壓制幾十年,那是他兄長,歲數和手腕全都壓他一頭,他不服也得服。他忍氣吞聲幾十年,結果被一個二十來歲的、從來沒放在眼裡的弟弟奪走了想要的一切,他能甘心?

  被蔣措擺了一道進了趟監獄,這個仇不報,他能甘心?

  蔣乾州卻道:「伯堯就是從小被捧得太高,太理所當然,把一切都當做他的囊中之物了。這一次讓他看清也好。他有野心,也有能力,能不能有作為,看他自己的本事吧。」

  蔣坤宇不死心地勸說:「大哥,咱們兩個還活著呢,蔣家怎麼能讓老三當家?現在爸不在了,沒人再護著老三,只要我們兩個聯手,他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到時候一切都會回到原來的樣子,公司還是你的,咱們家還是你當家……」

  蔣坤宇這次來,就是抱著和蔣乾州結盟,一起對付蔣措的目的。

  可他沒想到,他這個大哥大權獨攬一輩子,眼看老頭兒走了,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從「太子」繼位,臨到這時被人篡了位奪了權,他竟然真的「認命」了。

  「坤宇啊,你忘了爸的話了?咱們三個是至親兄弟,爸不在,咱們就是最親的親人。」

  蔣坤宇怒其不爭:「大哥!你忘了你自己是怎麼發病的?老三要是真把你當兄長,能這麼害你?」

  蔣乾州不欲多說:「這件事,不用再提了。是我對不住老三。」

  他心意已決,蔣坤宇話說到如此份上,都沒用,可見他是真的「認慫」了。

  蔣坤宇表情閃了閃,靜默片刻,緩和了語氣:「看來,是我白操心了。我也是為你和伯堯不值。大哥你心胸寬廣,既然你不怪老三,願意把一輩子的拱手相讓,我也就不說什麼了。你說得對,咱們是親兄弟,不該計較那麼多。」

  大奶奶在叫吃飯,蔣坤宇起身:「你和大嫂慢慢吃。我還有事,就不在這打擾你們了。」

  走出幾步,身後蔣乾州卻又叫住他。

  蔣坤宇回身,見他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老二,當年方蕎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蔣坤宇面露震驚:「大哥你說什麼呢,她是自己發病的,怎麼會和我有關係?!」

  蔣措去醫院那天,「不是你」三個字,在蔣乾州心裡留下了一顆種子。前陣子聽到老爺子那句話,更加重他的懷疑,讓種子萌了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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