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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我要說的也就這麼多,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

  又到了去蔣家培養感情的時候。

  旺仔輸了幾天液,嘔吐的情況有些好轉,慢慢能吃一點東西,只是看上去還是虛弱得可憐。

  生病讓它變得愈發粘人,每天從一睜眼就要跟主人寸步不離,已經發展到寧思音洗澡它都要在外面扒門想要偷看的地步。

  寧思音出門時,它顛顛地跟到門口。叫它回去,它就坐在地上仰臉望她,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狗狗眼,裝聽不懂。

  何姨見狀過來抱它,嘴上哄著:「旺仔乖,我們在家裡等姐姐……」

  還沒走到跟前,旺仔立刻敏捷地站起來逃跑。何姨彎著腰在後面追,它仗著體積小靈敏,愣是幾次三番從她手底下逃脫,以寧思音為中心繞著圈來回跑。

  何姨追了幾圈給累出汗了,扶著腰喘氣:「哎喲你這個小混蛋。」

  旺仔躲在寧思音腿後面哼哼。

  寧思音彎腰把它抱起來:「算了,我帶它一起去吧。」

  蔣家傭人在院子灑水除草,房子打掃得煥然一新,一片忙碌之景,傭人見了她畢恭畢敬地問候歡迎。

  蔣二奶奶正在指揮傭人幹活,笑容可掬地招呼:「思音來了。老三在樓上呢,你去吧,待會兒我叫人送些水果點心上去。」

  寧思音便自個兒抱著狗上樓。

  快走上三樓時,正碰見一個傭人做完打掃下來,見她抱著狗要上去,忙阻止:「寧小姐,小三爺喜歡安靜,您還是別把狗帶上去了。」

  「它很安靜的。」寧思音腳步都沒停就走了上去。

  傭人也不敢攔,猶豫地走開。

  特殊的地毯及建築材料所致,三樓有著異乎尋常的清靜。

  寧思音正探頭尋找蔣措在哪裡,忽聽叮鈴哐當巨響,循聲一望,只見一隻白毛鸚鵡跟蒙眼亂飛似的橫衝直撞跌跌撞撞,沿路打翻自己的食盆、水盆、木方桌等一系列物品,尖著嗓子嚎叫:「警報!警報!」

  寧思音:「……」

  至於嗎?

  懷裡的旺仔突然嗚嗚掙扎著要下地,寧思音剛把它放下去,它就拔腿沖鸚鵡飛走的方向狂奔而去,邊跑邊叫:「汪汪!」

  鸚鵡嚎得更尖利了:「敵軍入侵!危險!」

  與此同時慌不擇路迎面撞上一隻半米高的花瓶,劇烈的碰撞後隨即整隻鳥與花瓶一起倒在地上。旺仔瞅準時機敏捷地一個箭步衝上去,正正撲到鸚鵡翅膀,鸚鵡驚聲慘叫,衝著旺仔的腦袋狠狠啄了一口,趁它後退之際倉惶飛走。

  「救命!救命!」

  旺仔緊跟著去追:「汪!」

  三樓維持長久的靜謐在短短數秒之間裂成碎片。

  剛說完的話還沒十秒鐘就自打臉,寧思音快步跟上去。

  鸚鵡轉過彎直直衝進一間書房,紫檀木的書桌後方,蔣措手執毛筆正在寫字,鸚鵡沒頭沒腦衝上桌子,啪——一腳栽進硯台。

  霎時墨點飛濺,落上桌面、宣紙、以及蔣措白色的袖子上。

  旺仔飛奔而入,看到桌後的人猛地剎車,腳底打滑呲溜著滑到書桌跟前。仰頭與蔣措對視一眼,它嗖地一下原路往回竄,正好寧思音走到門口,慌忙躲到她腿後面去。

  鸚鵡驚魂未定,泡過墨的爪子從硯台蹦到紙上,又跳上蔣措手臂一路蹦至肩膀,沿途留下一排巨大的雞爪印,蔣措雪白的衣服轉眼成了潑墨山水畫。

  額……

  寧思音停在門口。

  蔣措看了眼寫到一半的字,將毛筆擱下。

  眼皮都沒抬一下,慢悠悠的語速道:「來拆家來了?」

  聲音穩定,沒有生氣,或者生氣了看不出來。畢竟他這個人平靜得過了頭,喜怒都不會顯現在臉上。

  「你在寫字啊。」寧思音往書桌上看去。寫了一半的心經,現在已經被墨點和雞爪印毀掉。

  牆上掛著許多裝裱精緻的筆墨,不知是他自己寫的,還是名家作品。

  果然是老年人,愛好是寫毛筆字。

  「你來之前是。」蔣措從書桌後走出來,鸚鵡站在他肩上滿臉警惕地盯著地上的狗。

  寧思音看著他的衣服,誠心道:「不好意思,我的狗沒見過鳥,有點激動。衣服我可以賠給你。」

  蔣措:「毛衣麼。」

  寧思音:「……」

  咋還過不去了呢。

  「你要是喜歡,我多送你幾件。」

  蔣措沒搭腔,抬手,鸚鵡順著他的手臂跳下去飛走。

  他轉頭瞥向寧思音:「我去換件衣服,你自便。還有什麼想拆的就拆吧,別在這裡放火就行。」

  寧思音:「……」

  拆你家的又不是我。

  -

  等蔣措換好衣服,寧思音帶著狗待在客廳,茶几上放著傭人剛剛送來的茶點。

  旺仔扒著桌沿哼哼唧唧想蹭食物,寧思音一根指頭抵住它的頭說:「你不能亂吃東西,吃了又要吐。」

  蔣措的視線從狗身上滑過,未曾停留。

  見他過來,寧思音說:「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養的狗。它叫旺仔。」她很公平,事先詢問他的意見:「未婚夫,你不介意我養狗吧?」

  蔣措在沙發坐下,朝旺仔伸出手。

  這狗也不知是完全不怕生,還是他有什麼特殊吸引力,果真朝他走了過去,站在地上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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