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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思音用兩根手指捏住口紅從她手中抽出,接著將柱身朝下,摁在台子上打開的粉餅的鏡子上。

  鴉雀無聲。

  幾人的眼睛都牢牢盯住她的手。

  口紅柱體在施加的力道下變形,啪地一下斷裂,折在鏡面。

  寧思音的小指從斷面刮過蹭上顏色,在唇上輕點兩下,那無血色的臉瞬時明亮不少。

  隨即,她將口紅丟進垃圾箱,像丟棄一個不值錢的垃圾。

  Luna眼睛立時瞪大,驚愕與遲鈍升起的怒意從眼眶向外溢出。

  寧思音打開錢夾,抽出一疊紙幣,塞入她手中。

  新幣未經使用重疊在一起,看不出究竟有幾張,隱隱散出新鈔獨有的味道。

  「夠你買三隻了。」

  她嗓音柔細平和,體態舉止是經過嚴格禮儀教習的無懈可擊,說完,在幾個女人複雜的注視下轉身怡然離去。

  洗手間安靜片刻,才又重新響起聲音。

  「她這是什麼意思?!」Luna的臉從白變青最後轉為怒色。

  寧思音全程沒有過一個不禮貌的字眼,甚至大方得體優雅高貴根本讓人無從指摘,她卻徹頭徹尾地感受到了羞辱,一種披著禮儀皮子的羞辱。

  還不是因為你在背後嘴她,兩回都被她當面逮著。

  另外幾人面面相覷,對著鏡子繼續補妝,沒敢出聲。

  -

  【蔣昭野為嫩模豪擲六百萬,寧千金輸人又輸陣黯然神傷】

  一大早,寧思音在自己被廣為流傳的「黯然神傷」照中醒來。

  何姨將早餐送到她的房間,看她的眼神更加複雜了。

  送完早餐沒走,站在旁邊看著她小口小口克制地進食,等她吃完才說:「剛才嚴管家過來了,說寧老今晚會回來吃飯,你要是沒什麼事,就在家裡等著。」

  寧思音卻跳躍地問:「今天有幾個媒體平台寫我?」

  「啊?」何姨愣了下,「……還是平時那些。」

  「多嗎?」

  「不、不多……」

  那就是多。

  寧思音擦擦嘴角:「好,我爺爺回來叫我。」

  寧光啟在家吃飯的次數不多,祖孫倆隔著長餐桌遙遙相望,和蔣家的熱鬧大相逕庭。

  沉默的飯快要吃完,寧光啟才開口。

  「昨天去了利豐?」

  寧思音放下筷子,把手放在腿上:「是。」

  「看上項鍊了?」他又問。

  寧思音點頭。

  坐得端端正正,低垂順眼,像犯了錯的小朋友挨訓一樣。

  老頭兒心思太深,寧思音在他面前就像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雞娃,隨便扇一下翅膀,都會被他看出意圖。

  她去拍賣會還是「巧」了些,不知道老頭兒有沒有起疑。

  意料之外,寧光啟沒有責備,也沒有生氣。

  不知是真的沒發現她的小心思,還是覺得這點小伎倆在他眼裡不值一提。

  寧光啟說:「你們女娃都喜歡花花綠綠的珠寶,是我粗心了,沒想到這一層,這幾年也沒給你置辦過首飾。過兩天,讓秉堅得空帶你去選,什麼項鍊、鑽石,喜歡什麼就買。爺爺做了一輩子生意,給你買首飾的錢還是有的。」

  寧思音沒想到是如此走向,擺著挨批的姿勢,愣了一下。

  這是以為她放不開手腳不敢砸錢,拼錢沒拼過金楚楚?

  寧思音有點樂。

  還挺財大氣粗一老頭兒。

  那給她錢讓她去揮霍不就好了,幹嘛要勞動嚴秉堅?

  起初她不解,隔天嚴秉堅「得空了」,帶著一票人過來寧家,擺了滿屋的鑽石、珠寶——從項鍊、耳環、手鐲,到戒指、發卡、胸針——等等琳琅滿目眼花繚亂的首飾給她挑,差點被晃瞎眼的寧思音才恍然領悟——

  原來老頭兒不是怕她鋪張浪費揮霍無度,這是嫌她不夠鋪張不會浪費,摳摳搜搜給寧家丟份兒了。

  作者有話說:

  這樣的爺爺我也想有一個。

  第7章 誰愛我

  拍賣會一役收穫頗豐,寧思音突然擁有了一屋子珠寶,也成功將事態鬧大,驚動了蔣伯堯。

  蔣昭野回到西林堂,就看到蔣伯堯在客廳坐著。

  這個時間蔣家其他人都不在,連傭人的身影都不見一個。

  從小挨揍的經驗已經將察言觀色的本能植入骨髓,聞一口空氣蔣昭野就知道來者不善,拖沓腳步走過去,叫了聲:「爸。」

  「啪——」

  像是一顆炸彈突然在他腳下炸開,潔白的碎瓷片四射崩裂,嚇了蔣昭野一跳。

  他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蔣伯堯。

  從小他爹沒少罵他訓他,但一直有他媽在前面護著,動手的次數屈指可數。老媽去世之後,雖然蔣伯堯看他越來越不順眼,教訓他的次數反而比以前少了。

  蔣昭野沒想到他會用杯子砸自己。再偏一點——不,應該說是再准一點,剛才那杯子炸開的就是他的腦袋。

  蔣昭野停在原地。

  「你給我過來!」蔣伯堯怒喝。

  蔣昭野咬了咬牙關,走過去,被蔣伯堯劈頭將一本雜誌摔在臉上。他的臉被砸得一偏,嬌生慣養的白皙皮膚迅速起了大片紅印。

  雜誌從他身上滑落掉到地上,「豪門風雲」四個紅色大字透著一股廉價粗糙感,花里胡哨的封皮毫無審美可言,視覺重點被鮮艷色彩和照片分散,眼睛要用上一段時間才能找到關鍵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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