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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的這一生,不是在不斷地告別呢?

  人來人往,皆是過客罷了。

  因為感性真摯的童佳,以及爸爸回復的信息,抱歉告知他春節期間要參加秘密試驗任務,無法回家和她團圓,年二十九那天,曲鳶帶著比想像中更深幾分的離愁別緒,離開了這座接納她五個多月的城市,回到S市,當晚她就失眠了。

  徐墨凜好像也睡不著,但並沒有想通過某種運動幫助彼此入眠的意思,儘管床頭櫃裡小雨衣存量充足,曲鳶趴在他身上,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你失憶那陣子,我有幾次這樣壓著你睡,你為什麼不推開?」

  她的滿頭烏髮散亂著鋪在他胸口,清香淡淡,徐墨凜長指從髮根輕輕梳到發梢,發出一聲無奈低笑:「推不開。」

  「我有那麼大的力氣?」

  「一碰你,你就會哭。」

  曲鳶滿臉狐疑:「真的?」

  徐墨凜的眼神給了她肯定答案。

  曲鳶沉默了,寄人籬下的那幾年,她確實經常晚上躲在被子裡偷偷哭,睡著了也哭,醒來枕頭總是濕的,可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

  「很晚了,」徐墨凜給了她個晚安吻,柔聲低哄,「睡吧。」

  「晚安。」曲鳶閉上眼,醞釀睡意。

  凜冬深夜,時間一分一秒靜悄悄地流逝,懷裡的人已經睡著了,溫暖的吐息徐徐落在心口,徐墨凜望著天花板,思緒清明,等窗外寒月漸落,他收回摟著她腰的手,到衣帽間換了一身黑衣黑褲,輕掩上門,下樓了。

  徐墨凜走到院子裡,面向小花園,從外套口袋摸出一盒煙,敲出一根,微弱的「咔嚓」聲後,打火機躍出幽藍火焰,他虛攏著手,咬著煙低頭湊近,陌生而久違的氣味直衝肺腑,他偏頭,壓抑地咳嗽了兩聲。

  煙夾在指尖,猩紅的光忽明忽滅,菸灰積了長長一截,被風一吹,就斷了。

  徐墨凜按滅菸頭,丟入垃圾桶,轉身進了不遠處的車庫。

  黑色車子緩緩駛離宿鶴公館,開往郊區的方向,沒入山林深處,此處人跡罕至,獨立於城市之外,唯有寒風呼嘯,孤鳥悲鳴,林木高大茂盛,遮天蔽日,兩旁不設路燈,山林中仿佛蟄伏著無數猛獸,歇斯底里地吼叫。

  車燈推開濃稠的黑暗,在路上疾馳,窗外景色飛快倒退,徐墨凜目視前方,面沉如水,儀錶盤的燈光映入他眸底,如同遙遠的燈塔。

  前方出現零星的燈火,是一幢低矮的房子,在房子後面,是無數靈魂的安歇地。

  徐墨凜下了車,沿著台階緩步而上,安靜穿行於石板小路,他在某座墓碑前停下,熹光乍現,照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照片裡的中年男人面帶微笑,眼神溫柔。

  徐墨凜把一束白菊放下,倒了三杯清酒,一一灑在墓碑前。

  他也陪著喝了杯酒,胃部受到刺激,驟然緊縮生疼,他渾不在意,在寒風裡,說了很多很多很多的話。

  太陽出來了,黑暗無所遁形,四處倉皇逃竄,天地間一片亮堂堂,寂靜的山林仍在沉睡,徐墨凜再次對上照片中那雙慈和的眼睛,眸色沉暗,嗓音嘶啞:「爸,我先走了,下次再來看您。」

  風吹動著白菊,花瓣搖曳,像是某種應答。

  徐墨凜算著時間回到別墅,換回睡衣,床上的人還在睡,他重新鎖她入懷,含住了她睡得微乾的紅唇。

  曲鳶迷迷糊糊地回應他。

  舌尖攪弄了會兒,她反應過來什麼:「唔,我沒刷牙。」

  「沒關係,」他低聲說,「我不嫌棄你。」

  第75章 取悅她  允許放縱

  徐墨凜吻得又重又急, 舌尖攪進去,重重壓著她的,勾住, 用力地絞,在他熟悉的領地里,橫掃過每個角落, 是深抵入喉,不給雙方任何呼吸餘地的吻法。

  為了消除煙味和酒味,他細緻地洗漱了三遍,氣息乾淨清冽。

  曲鳶被他親得渾身發軟, 如同墜落深海,鼻翼翕動,努力去尋找新鮮空氣,心臟瘋狂撞著胸腔, 快得要跳出來了, 臉頰、耳朵, 連同脖子,全是紅的。

  這個早安吻一改他往日的風格, 說不上粗暴,更多的是抵死纏綿的意味, 又像是在證明些什麼,結束後, 兩人都氣喘吁吁的。

  徐墨凜埋在她頸邊, 呼出的熱氣反覆暈染肌膚上的紅暈,他的唇同樣紅得不可思議,塗抹了胭脂似的。

  曲鳶察覺到他異樣的情緒,今天是除夕團圓夜, 而他雙親都不在了,給了他幸福和庇護的港灣也不復存在,雖有外公,但意義始終不同。

  相比起來,她算是幸運的了,至少還有個疼愛她的爸爸,即使聚少離多,幸好思念有所寄託。

  他對家的渴望,並不比她少。

  他們都是彼此親自挑選的家人。

  平時他的情緒在外人面前藏得滴水不漏,並不意味著無堅不摧,他深藏的脆弱,只對她展露,曲鳶的心酸澀而柔軟,輕撫著他的短髮:「以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們會有家,會有孩子。

  「嗯。」徐墨凜握著她的手,送到唇邊,親了又親,無法宣之於口的千言萬語,全揉在裡面了。

  他勾起她的尾指,拇指蓋章:「說話算數。」

  也許在男人的心裡都藏著一個沒長大的孩子吧?哪怕徐墨凜也不例外,他的幼稚舉動逗笑了曲鳶:「好好好,拉了鉤,一百年都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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