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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誰?
仿佛聽到華鏡的聲音,那人忽然飛向她。
華鏡不知是敵是友,後退兩步。接著裂縫越來越大,一隻手伸了出來。
她怔了怔。
這隻手她認得,就是在心魔幻境裡將她拽出去的。
她毫不猶豫地握住了,周遭一切破碎,她睜大眼,終於看清這個幫了她的人是誰。
「李……觀棋?」
太荒謬了,她內心深處的渴望居然是李觀棋?!
華鏡眼神一黑,一切歸於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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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觀棋和華鏡被吸入鏡面,他意識尚存,華鏡卻昏迷不醒。
鏡面下是深海,無形的手把他和華鏡往下拽。
李觀棋費了很大勁,才靠到華鏡身邊,為了不分開,他解開腰帶綁住兩人。
一隻手做起來很難,完成時他不禁鬆了口氣。
這時風雲突變,一個漩渦把他和華鏡吸了進去。
待李觀棋醒來,他看見木屋橫樑。
太好了,看樣子他們被救了——
「醒了醒了,快過來看!」門被推開,一個少女歡天喜地。
李觀棋想起身,上身拱到一半,卡住了。
他低眸看見一片毛茸茸的小腹。
一個放大幾十倍的少女面孔出現在上方,打量他。
很快另一個少女湊過來,埋怨道:「這隻尖齒兔怎麼斷了一隻手?你買的時候也太不仔細了。」
說罷少女戳了戳他的肚子。
李觀棋:「……」
他轉頭看向另一邊,又是一隻尖齒兔,閉著眼還沒醒。
李觀棋有能辨認出華鏡偽裝的神奇能力。
即便他不願意承認,但這隻尖齒兔就是華鏡。
他和華鏡,變成靈獸了。
第六十九章 禿了。
「可我買的時候他分明四肢健全啊, 可惡,那個修士用了障眼法,我去討說法!」少女氣嘟嘟地往回走。
「你傻啊三春, 那些人都是散修, 靈石到手就跑了。我早跟你說過, 尖齒兔嘛,我們去抓兩隻不就得了,現在好了,這隻我可不要,我要那隻。」
季三春瞪眼:「我們說了你要公的我要母的, 秦瑟瑟你出爾反爾!」
秦瑟瑟聳肩:「那是因為我不知道這隻殘了。」
季三春拽她袖子, 「我不管,我們說好了,你要是這樣,那我們去找崔師姐評評理。」
「崔師姐已經很忙了,哪有空管這種小事。」秦瑟瑟把袖子拽回去。
季三春跺跺腳, 圓乎乎的小臉癟下去, 一副快哭的樣子。
秦瑟瑟尷尬, 「你別哭啊, 行吧行吧,那這隻我拿走。」
季三春破涕而笑。
秦瑟瑟:「哎, 每次都是你哭一哭我就投降了。聽說女子的眼淚能讓男子投降,可我一個女的, 怎麼也吃這招呢?」
季三春用袖子擦了擦臉, 「要不然就都養在我這,你帶回去還要看顧他們拉屎撒尿,你有這耐心啊。」
秦瑟瑟搖搖頭, 笑了:「沒有,那正好,我每日過來摸一摸,又不能負責,多棒啊。」
季三春佯裝生氣,「哼,還說你投降呢,吃虧的分明是我。」
「不就是一隻手斷了嘛,我們去找崔師姐,她一定有辦法。」秦瑟瑟攬過她胳膊,兩人有說有笑地偕同離開了。
李觀棋費勁地仰臥起坐,他化身的尖齒兔腹部柔軟,肉嘟嘟的,十分妨礙他起身。
持續嘗試失敗後他乾脆躺下,翻身,終於站起來了。
尖齒兔手短腿長,走起路像袋鼠。
李觀棋邁出第一步,撲了個狗吃屎。他單手撐地,穩了穩身形,又走了幾步,總算找到尖齒兔走路的訣竅。
華鏡側躺,耷拉著兩根長長的兔耳,李觀棋是短尾,她是長尾,尾巴和兩隻腳都髒兮兮的,顯然在泥地里滾過。
李觀棋看到角落裡琉璃盞盛的水,是兩個少女給他們飲用的。
他捧起琉璃盞,搖搖晃晃地走到華鏡身旁,放下後用爪子沾了水,幫她擦拭沾滿半干泥土的腳。
季三春對他們不錯,準備的盒子是盛放靈藥的冰玉,既能維持盒子裡的溫度又散發淡淡靈氣。
不知從哪得知尖齒兔喜愛風滾草,她們放置了許多。
李觀棋把風滾草撕開,壓扁,擦乾華鏡的腳。
他還幫忙清理了尾巴,除了……李觀棋頭大,他見過的尖齒兔都是死的,它們和狸奴一樣都是自己清理「那裡」嗎?
他只好假裝不知道,兩隻前爪搖晃華鏡:「阿鏡,醒醒。」
——李觀棋心裡是這麼說,出口變成了「嘰嘰嘰」。
華鏡還是沒醒,李觀棋有些口渴了,捧起清水喝了一口。他看向華鏡,捧了一爪清水送到她嘴邊。
「嘰嘰。」
清水沿華鏡的尖齒,往下流了一地,李觀棋失落地垂下頭。
若她只是此時不醒也罷了,李觀棋擔心她會就此昏迷。
那兩個少女是修士,她們一定有辦法,或許可向她們求救。
又過了一陣子,季三春和秦瑟瑟回來了,還帶了她們口中的「崔師姐」。
李觀棋發覺「崔師姐」有點面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季三春指著李觀棋道:「師姐,你能不能幫他治好斷了的手啊。」
崔師姐兩指捏住李觀棋後頸的皮,提了起來,仔細打量,「普通的生肌丸治不好,不過我有妙骨丹,能保他斷肢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