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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

  華鏡紅著眼,一厘一厘地從胸口抽出來。

  我不會再輸第二次!這一次,我要報仇,我要贏——

  華鏡掌心聚集殘餘的魔氣,拍向楚月西心口。與此同時風一愚的劍氣像驚濤駭浪,從她身後掀了過來,氣浪吹起了她的頭髮。

  氣浪即將碾碎她的那一刻,華鏡收回了分神。

  她從鏡花辭樹上掉了下去,先是一聲足以摧毀耳膜的巨響,再是地面震動,鏡花都被抖下來,瞬間禿了一大片。

  動不了。

  楚月西的靈力還在她體內橫衝直撞,她的骨頭像被碾碎了。

  其他弟子都跑了,她選的又是很偏僻的地方。即便如此,華鏡仍費勁挪動手指,催動貼在樹上的隱身符。

  不知過了多久,她漸漸恢復,坐著一地的鏡花,呼吸從粗重變平緩。

  華鏡的手仍綿軟無力,她劃了個水鏡。

  謝危樓接住了楚月西……他方才來得遲了些,疏散弟子離開。

  他也不敢參戰,風一愚那麼厲害,一定能對付魔修。他上去反而累贅了。

  瞧他那緊張的模樣……華鏡嗤地一笑,她見過這神情啊。

  這就是所謂的天定姻緣嗎?哪怕她費盡心思讓李觀棋插足,也有紅線把他們強行拉到一起。

  至少她的目的達成了一半,李觀棋立功了。

  風一愚定會發現「魔修」沒死,衡武門要戒嚴了。說不定還會牽扯其他宗門。

  華鏡又坐了一會兒,帶著傷,慢慢走出鏡花辭樹,走到被轟成了平底的鬥劍台附近。

  李觀棋的傷不重,他從謝危樓那兒接過楚月西。

  謝危樓緊張,「李師弟,你別碰到師妹的傷。」

  李觀棋心不在焉,和謝危樓的公主抱不同,他只是攙住了楚月西的肩膀,讓她靠著。

  華鏡慢吞吞地走到風一愚跟前,「師尊,這裡發生什麼事了?我被一個魔修絆住了。」

  風一愚:「那魔修呢?」

  「跑了,弟子打不過。」華鏡故作慚愧,「剛才師叔的魂燈有了反應,可是他回宗門了?」

  「呵呵,他不僅回來了,還把魔修也一併引來了!」風一愚震怒,大袖一揮,倒在一旁的鬥劍台丹楹被粉碎了。

  華鏡收回目光,「想必師尊已殺了魔修吧。」

  「不,讓她逃了。這魔修有點本事。」風一愚看向她,「你遇到的魔修什麼模樣?」

  「一個紅衣女子,形貌普通,應該是魔修的偽裝。」

  「不,那是分神。魔才會的分神!」風一愚流露出一絲激動。旋即輕咳掩飾了,「殺了她並沒什麼用,要找到分神一併擊破。不知魔界在醞釀什麼陰謀,一定要抓住她,活捉拷問。」

  華鏡手指按著心口,她真的疼,到現在還沒緩過來。反而把戲演真了。

  風一愚果然用了魔族的分神之法,他要活捉「魔修」,應是為了從「魔修」口中拷問出分神方法,找到突破踏虛境的辦法。

  做夢。

  華鏡嘴角滑出一抹笑,不動聲色,「是。」

  謝危樓沒排上用場,向風一愚告罪:「師尊……」

  風一愚打量他幾眼,搖了搖頭。

  發現嚴應虛魂燈有異,風一愚第一個通知了華鏡,而沒讓謝危樓去。

  不知他是已不大信任謝危樓了,還是想讓謝危樓放權休息。

  ……不。風一愚從沒相信過任何人,他只相信自己。

  華鏡想到這,看了眼攙著楚月西走來的李觀棋。

  他和華鏡相視,眼中都是慶幸,露出了個在她看來傻兮兮的笑容。

  謝危樓深知他令風一愚失望了,噗通,雙膝跪地,「師尊,請師尊懲罰弟子吧。」

  當時謝危樓就應該和華鏡一起去重瑤宮,哪怕他沒收到紙鶴。

  他明明看見紙鶴是風一愚發來的,掌門的紙鶴和其他弟子的截然不同,宗門裡只有他的紙鶴有那般的靈威。

  可他無視了,因為他無顏見風一愚,怕被問責。他去了外門,因此來遲了,根本無法加入戰局,只能做些不痛不癢的事。

  而華鏡受傷,顯然和魔修有過激戰。他呢?只是託了楚師妹一把。

  他連李觀棋都不如。

  風一愚見他自動領罰,道:「閉關思過,一年。」

  「是。」

  華鏡眉心一跳,站到謝危樓面前,「師尊,危樓沒做錯什麼,他只是來遲了,罰他閉關一年不好吧。況且眼下魔修入侵,正是用人之際……」

  風一愚思忖,「你說的是。阿鏡,危樓近來心境不穩,你二人遲早是道侶,你應幫扶他才是。」

  華鏡虛偽地應是。

  謝危樓一走,就不能和李觀棋、楚月西形成三角之勢了。

  他不是為了這份情意格外折磨,甚至妒忌李觀棋麼?華鏡就要添一把火。

  把她霽月光風的師弟拽下神壇……多有趣。

  華鏡察覺有人在看她。

  回頭,是李觀棋,眼神複雜,有失落,也有戰意。

  他和誰戰?華鏡皺了皺眉,又舒展開了。

  莫非李觀棋已發現了楚月西的好,生怕謝危樓搶走?

  是也。就應該這樣。他喜歡的女修再好,也好不過天之驕女、氣運之女的楚月西。

  他真對楚月西動了情,更易矇騙。一個人眼中的情意是遮不住的,只有無關的人能看出。畢竟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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