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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觀棋一直盯著她看。

  華鏡知道,她又被認出來了。就算藏在黑斗篷里,就算捏著把男人的嗓音,李觀棋還是能一眼看出來。

  她真想請教他,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李觀棋拿起普普通通,既沒有雕刻也沒有鑲嵌的劍鞘,抽出一看,「我買了。」

  楚月西:「師兄,這就是把很普通的劍,而且……我覺得氣息不詳,還是別買了。」

  「我覺得很好。」李觀棋問價。

  華鏡只要了一塊中品靈石。李觀棋很痛快地給了,把劍揣在懷裡,不管楚月西的抗議,離開了攤子。

  華鏡像其他修士一樣,坐到了天亮才離開。

  她還在靈器鋪打造了另一把和片雪劍長得一模一樣的飛劍,除了沒有劍靈。

  回到衡武門,華鏡當面撞見謝危樓。

  謝危樓憔悴了,「阿鏡,你找到嚴長老的下落了嗎?聽說昨天你回來過。」

  「沒有,他用陣法屏蔽掉了。」華鏡凝視著他下巴的胡茬,「師弟近來睡得不好麼,怎麼一臉憔悴。」

  修士也會長鬍子,只要壓力夠大。

  「阿鏡,我有件事想問你。」謝危樓似乎在掙扎,眼神飄忽,最終下定決心,「你告訴我,韓風是不是你放走的?」

  韓風啊,他早就融入山川大地了。

  華鏡笑了笑,說出了他想聽的答案,「當然了,你會護著我對不對?」

  謝危樓想得到了大赦,目光柔和,「你為什麼不提早告訴我?我知道,你還是那個善良的阿鏡。韓師弟一定會很感激你。」

  我恐怕受不起他的感激。華鏡靠近謝危樓,見他想躲,伸手按住了他肩膀。

  兩人貼得很近,華鏡湊近他耳畔,「那你還想著楚師妹嗎?」

  謝危樓一顫,「我……」

  華鏡倏地嗯了一聲,目視前方,不知幾時李觀棋站在那兒了。他手裡捧著一件女修的法衣,該是給楚月西的。

  第二十六章 鬼儡。

  他呆在那兒了。這時楚月西從華鏡身後過來, 見狀捂住了臉,張開手指,從指縫裡悄悄看, 「大, 大師姐, 謝師兄,你們……」

  謝危樓急切地推開了華鏡。

  華鏡踉蹌兩步,皺眉,用手指輕輕擔了下被他推過的肩膀。謝危樓見此舉動,神情十分複雜, 又羞又愧。

  楚月西和謝危樓之間, 有天然的好感,不見則已,見則蕩漾。

  謝危樓身上似乎有光吸引著她,她不禁看痴了,直至李觀棋走過來, 才如夢初醒, 跑到他身後, 注意力落在法衣上, 「李師兄,這是你幫我換的法衣嗎?多少貢獻點啊, 我待會兒還給你。」

  李觀棋張口,嘴型和所說不一致, 「不必了。」

  華鏡雙手抱胸, 饒有趣味地看著這一幕。

  主角不是她,就有種看戲的樂趣。她越發覺得讓李觀棋介入這兩人是個正確的決定了。

  片雪劍就在他腰間,也不知他起了什麼新名字。

  李觀棋這才意識到尷尬, 他先往旁邊讓了一步,使楚月西暴露在謝危樓面前。

  而後又擋回去,遮住謝危樓的視線,「謝師兄,好巧。」

  謝危樓不得不面對李觀棋的臉。兩人近乎同高,他恍惚了一瞬,不知道想到什麼,掩飾不住態度里的嫉妒,「恭喜李師弟,以後你就是外門執事了。」

  華鏡揚了揚眉。

  意外之喜。看來李觀棋做得很漂亮,風一愚甚至把執事堂管外門的職位都給他了。

  那謝危樓呢?他看著這麼憔悴,不僅因楚月西,還有失信於風一愚。

  「我只是臨時擔任,比不上謝師兄。」

  明眼人都知道他在自謙,說兩句場面話應付過去便是。

  可謝危樓被戳到了痛處,低聲道:「一個曾經在藥園澆屎的低等弟子,一躍成為外門執事,有多少是靠你自己。比不上,我確實比不上你攀附的本事。」

  楚月西打抱不平:「謝師兄,李師兄能有今天,都是靠他自己贏來的!你怎麼能這麼說?」

  謝危樓:「你不知道,要不是阿鏡——」

  華鏡捏住了他的手腕,微微用力。

  謝危樓霎時清醒了,驚愕,恨不得將說的話都咽回去。

  楚月西聽見了,好奇地看向華鏡。

  華鏡淡然,「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李師弟還在外門時,我幫過他一次。不過我從前幫過的人豈止他一個。況且,他太貪得無厭了。危樓說的不錯,此人有攀附之能。楚師妹還是別和他走得太近了。」

  楚月西氣鼓鼓,「大師姐,謝師兄,我覺得你們對李師兄有誤會。」

  華鏡似笑非笑,「那你且看看是不是誤會,來日方長。」

  她就是要楚月西因不平、好奇接近李觀棋,為他淪陷,日久生情。

  謝危樓另一隻手攥緊了,「對不起,李師弟,我失言了。」

  李觀棋盯著華鏡的手,聞言,恍然,「沒事,我不在意。師妹,我們走吧。」

  見二人離開了,華鏡卸下嘴角似有似無的笑,瞪了謝危樓一眼,甩開他。

  她太了解謝危樓了。

  從小到大,他也是眾星捧月的存在。論資質,他甚至比華鏡要好一些。金童玉女,玉女排在金童後面。

  從沒有人能帶給他如此大的挫敗感,重生後的華鏡是第一個,但她強任她強,那是應該的,談不上危機,只會讓他心裡有小小的不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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