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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修魔的壞處,抑制體內魔氣就花去她很多心神,更別提分神了。

  華鏡轉移話題,「你管著外門,近來可有不妥?」

  謝危樓像是給自己做了心理建設,平靜下來了,「外門弟子繁多,少不得有人結黨營私,鑽宗門的漏洞。我一直忙著糾正邪風,若要說不妥……我不知道怎麼處置那些人。」

  「看來他們向你求饒了。」華鏡一語道破。

  謝危樓吃軟不吃硬,那些人一定跪在他面前哭爺爺叫奶奶,後悔、發誓再也不犯,才讓他如此動搖。

  謝危樓:「是,若是你,會怎麼做?」

  說完,華鏡還沒反應,他先愣住了。華鏡猜他想到了從前二人關係還好的時候,他遇到什麼難以抉擇的事,也如這般詢問她的建議。

  譬如他不知道該和青梅竹馬的師姐在一起,還是遵從本心,選那個令他久久不能忘的師妹。

  當時華鏡怎麼答呢?

  華鏡下意識避開回憶,道:「當然是廢了修為,趕出宗門了,這有什麼好猶豫?」

  「阿鏡,不管怎麼說,我們是同門……」

  「同門又如何?做錯事就該受罰,欠了債就要還,天經地義。」華鏡冷冷道。

  謝危樓噎住了,他看著華鏡,似乎有話要說,終究沒說,「我問問師尊吧。」

  「一點小事便打擾師尊,師弟,你才越發不像樣子了。」華鏡嘲弄地看了他一眼,擦肩而過。

  乍走進靈氣室,許多弟子向華鏡問好:「大師姐。」

  華鏡:「不修煉,都聚在這兒幹什麼?」

  楚月西還記得她打傷了李觀棋,倔強地抿著唇,一言不發。是其他弟子向華鏡解釋。

  「哦。」華鏡神情很淡,絲毫沒為同門擔心,「都回去修煉吧。」

  李觀棋被晦真所傷,體內有魔氣,靈氣只會加重他的傷勢,用不了多久他就撐不住了。

  弟子都散得差不多,只陸濁留堅持留下。這時靈氣室石門忽然打開,李觀棋捂著胸口踉踉蹌蹌,嘔出一大口黑血,再度倒地不起。

  楚月西眼淚流得更凶,邊喊李師兄,邊撲到他身旁。

  謝危樓快華鏡一步,捏住李觀棋的脈搏,驚愕非常:「他體內……怎麼會有魔氣?!」

  只有去過神魔戰場,見過魔氣的弟子才知道盤踞著李觀棋經脈,和靈氣相衝的黑霧是魔氣。

  好,省了華鏡的事。華鏡也擰眉,蹲下握住他另一隻手,李觀棋的衣袖下滑,她順帶挑了挑眉,「這是……幽夢影的痕跡。李師弟取過幽夢影?」

  她佯裝無意看向楚月西,後者一怔,都明白了。她臉上淚痕猶在,神情卻從脆弱轉為堅強,下定決心,站起來往外跑。

  「楚師妹去哪裡?」謝危樓急切。

  華鏡捏住了他的手臂,「她去哪裡關你什麼事?」

  謝危樓反抗,「阿鏡,你太針對她了,這實在不對勁!」

  華鏡驀地鬆了手,矜傲地抬顎,「好,那你去,千萬別讓其他弟子看見了。我可不想再被流言戳脊背。」

  謝危樓愣了愣,咬咬牙,還是追去了。

  他甚至警告了陸濁留,「陸師弟,你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許說出去。」

  陸濁留不屑道:「謝師兄,敢做要敢當。要麼你就別去。」

  「我只是擔心楚師妹的安慰,怕她做出什麼……傻事。」謝危樓很沒底氣。

  「那我和師兄一起去。」陸濁留看了眼華鏡,仿佛在說,「大師姐我會替你盯著他的」。

  華鏡壓根不在乎謝危樓去不去。

  她知道楚月西去做什麼,她不是找個地方暗自神傷,而是去找風一愚求救了。

  一切都在按著她的計劃走,唯一不順利的是眼前這個人……

  李觀棋恢復了些神智,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華鏡。

  她垂眸看著他,相視,她眼帘顫了顫,「你怎麼會認出我?」

  「直覺。」李觀棋想到什麼,被他自個兒逗笑了,「你化成灰我也認得。」

  華鏡:「……」

  「晦真不懂分寸。」她這個分神,殘忍,嗜殺。若不刻意控制,華鏡也會被那紛雜的殺戮執念吞噬。

  「我不怪你。」李觀棋的臉頰血管被魔氣填滿,血管賁張、發黑,但他的眼睛還是亮的,「你得到……想要的了嗎?」

  我何須要你體諒?你一枚棋子,也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華鏡按捺住心念,「楚月西去找風一愚了,他會幫你祛除體內魔氣。此事之後,他會更信任你。」

  「那就好……」李觀棋闔眼。

  華鏡用食指按住他眉心,驅散湧向心脈的魔氣。

  她審視李觀棋許久,這個人總能做出讓她意外的事。

  華鏡不喜歡意外。

  她闔了闔眼,雙眸漸歸冷漠。

  風一愚來了,把李觀棋帶到重瑤宮。過了一會兒,傳訊讓華鏡去重瑤宮,有要事相商。

  魔氣引起風一愚注意了。華鏡看向重山瑤琴的方向,將另一個分神派了出去。

  **

  重山瑤琴,八仙洞。

  洞府外的弦音樹又在唱歌了。

  嚴應虛平日裡還會誇讚這琴聲好聽,因近來不順,只覺煩躁,便打開洞府,看也不看,一劍甩向樹幹泄憤。

  一隻蒼白素手捏住了劍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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